弟弟边靠近，换了个角度背对着他。当然，这整个过程中她的上半依旧有气无力地趴着。

    “睛闭上，小心泡沫。啊，不过别睡着了，会冒的。”

    “…………我尽量吧。”

    吉赛尔的应答显然毫无信誉可言，至少格雷格无法相信，他决定尽快在对方睡着之前把两人都洗刷净，然后拉她回床上睡觉。

    从中捞起几缕末尾稍稍打卷的银发捧在手心挲。格雷格享受着那细腻的同时，略微有些走神。

    她的发一天比一天了，比起他们刚分别那会儿相同度的孩童发型已经变化了许多——虽说不哪模样都不可能断绝他与少女的血缘关系，但每当如此清晰地从外观认知到与自己之间愈发明显的差距，某复杂的绪便会不由自主得满溢腔。

    总觉得……她距离自己好遥远。

    真是毫无意义的伤悲秋——他在心嗤笑着嘲讽自己。

    “……格雷格？你还好吗……？”

    担忧的呼唤声在耳边徘徊，格雷格抬望向前，发现吉赛尔不知何时已经转过来把脸凑近了他，正把一手指放在他皱的眉心轻轻搓着。

    “……吉赛尔，你贴太近了。作为淑女要多注意跟男士保持安全距离哦。”

    嘴上这么告诫着，格雷格却没有主动拉开距离的打算，相反，他捉住吉赛尔的手腕将那截伸的白指节挪动到嘴边，咬住之后用虎牙与尖磨蹭着，逗得少女发怕的轻笑。

    “哈哈～好……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该有的地方格雷格也全都有。”

    “……但你没有的位我也全都有喔，。”

    糊着无奈地重复不知是第几遍的提醒。虽说这段对话从第三者的角度听来应该相当莫名其妙，但要理解其中的涵义实际并不困难。

    “我知，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因为格雷格是我的弟弟啊。”

    ——因为它所代表的真实完全与字面意义上传达的信息相符。

    “‘弟弟’……吗……嗯，确实如此。”

    少年低垂睫，无法分辨的冰冷笑容作为回应。

    他放开叼在间的指尖，握住手腕的右手往上移动，覆上她的掌心十指叉扣。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解开了自己与吉赛尔缠绕着躯的浴巾。

    “——可生我们的那两个人却不这么想。”

    苍白的气勾勒双胞胎赤的肌肤，而在少年本该无限平坦的脯位置，不应存在的两条弧线绘制不甚明显的两廓。

    吉赛尔沉默地凝视着弟弟毫无温度的赤瞳眸，任由他牵引着左手抚摸那片隆起的凹凸不平。

    她知晓，此时自己掌心中受着的一切，便是造就格雷格陷不幸境遇的起源，亦是父母不惜一切想要抹消弟弟存在痕迹的原因。

    “吉赛尔，这是‘诅咒’。”

    ——并非女或死灵以法恶意施舍的可憎玩笑，这不过是少年与生俱来背负的“罪孽”，仅此而已。

    “对于这个国家而言，我的存在，是与死亡划上等号的诅咒。”

    ——所以只要他还存活于这里，对某些人而言便象征着灾厄即将降临。

    嘀嗒、嘀嗒、嘀嗒……

    晶莹的在面溅起圈圈涟漪。

    蒸汽早已随着度降消散无影，可少女的视野仍旧笼罩于雾魇之后，迷蒙不清。

    “格雷格、我……”

    她尝试呼唤弟弟的名字，却被猛然侵袭嘴的柔阻断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