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他甚至也忘了怎么说话。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再巧如簧博学多才的人也无话可说。

    他们浑浑噩噩地回了颍川，郭嘉回了自己家，他把贾诩留在荀氏养伤。贾诩的伤在医师的救治一天天好了起来，除了那条彻底瘸了。荀彧偶尔去看贾诩，贾诩不肯同他说话，也不再叫他学，看向他的神里透刻骨铭心的恨意。他知，贾诩恨他，也恨郭嘉，但最恨的，恐怕还是过去那个天真的自己。

    有一天，贾诩问他，侏侏呢？你挖我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它吗？

    他说，没有见到，应该是塌陷的时候受惊了，从城门跑走了吧。

    贾诩没再说话，他伤好的差不多了，便拄着荀氏的仆人给他的一手杖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壶关的残遮住了荀彧的耳目心神，他似乎听不到旁人关切的言语，吃不东西，每日只是呆滞地什么都不，有时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什么。他的两只手伤的太重了，一度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颤抖，是荀攸亲自照顾饮起居

    开始恢复意识是什么时候呢？是某天，荀攸帮他沐浴的时候。荀攸帮他脱了衣服，扶着他坐了浴桶里，荀攸拿着浴瓢舀起温的淋在他的上。

    荀彧还是一言不发，呆呆地坐着。

    突然，荀攸看着他，怜悯地说:“文若，你泪了。”

    他泪了吗？

    “有吗？”荀彧问，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摸到两漉漉的痕，“我泪了吗？可能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人在受苦吧。”

    荀攸叹了一气。

    从那天起，荀彧渐渐能觉到的气，也能受到荀攸的手上因练剑磨的老茧，他渐渐恢复了正常。荀攸回雒之后，荀彧成为了颍川荀氏新的家主。

    但他知，有一分的他永远死在壶关了，他们三个都是。

    后来郭嘉来找荀彧。郭嘉，郭奉孝，风浪灵活善变的郭嘉，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荒诞不经的样。郭嘉故作不在意地说，贾诩没死，不是因为上天眷顾，而是他和程昱了易，他献了一分脏和，换了贾诩的命。

    程昱，这个被荀彧遗忘了很久的名字，再度现了。原来当初那个晚上，他不光向荀彧提了易的请求，还如恶鬼般诱惑了郭嘉和贾诩，如果当初荀彧答应了程昱的易……那么……

    他恨程昱，毫无疑问显而易见的，只有这个人，能让荀彧抛开君的风度，不是于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单纯从一个人恨另一个人的角度发去恨他。每次看到程昱，那尖锐的恨意就会不加掩饰地冒来。卡他的预算，绝不让他在自己底获取“”，给他使绊，他只是恨他，千方百计想杀掉他。

    恨他，好恨他……杀掉他……杀掉……

    梦魇包裹着他，但是很快又褪去了。荀彧从梦魇中醒了过来，他刚刚似乎狠狠挣扎了一番，现在衣衫是凌的，发冠也掉落了，发散开，浑冷汗，四肢发凉，整个人被程昱那力量压制的死死的，不能动弹分毫。

    他居然在……程昱的怀里？他们在军帐中，但不是曹的主帐，而是荀彧自己的军帐。程昱坐在塌上，荀彧的枕在他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