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嘲笑将军无用武之地，吃白饭享安逸。他司厝听到能忍才怪了。“年纪一来，总有许多不得已。”司厝慢条斯理地将话原路返回。他是真没想到，那时的司厝明明是跟他浑得不相上的一个人，居然当真愿意舍澧都繁华，说走就走跟他一别两宽。苏禀辰突然起，字字如珠玑，“国之石，功在社稷。居安尚且思危，更何况羌蛮两族狼野心昭然若揭。米炊虽贵不贵征妇，寒刃虽凉不凉将心，若无兵将血染边疆，岂有吾等安享清平？”众人闻言，才注意到这位原先一直默默无闻的人，只见他姿秀，着冰湖蓝都布直裰袍，腰系祥云纹宽腰带，冠发绾起，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温谦和。有逸群之才，若兰草白鹤。温元青的脸僵了僵。清苏家不算位权重，却也极有分量。苏禀辰早年在国监修学时便得赏识，年纪轻轻任职翰林院编修，素有“才德双馨”的名，与他们多少是有些格格不，却不知为何从不拒与他们往来，很多时候都是在一旁静静地不参与，单维持着和气的之，今日却破了例。司厝收敛了眸中的讥诮，隔过案与苏禀辰对视片刻，颔首致意算是谢过。后者微笑拱手后落座，一派风轻云淡。”说的是！谁给你们的胆酸溜溜看不起武夫来了。我老爹当年率兵征讨西南，定妙计突袭敌后，以一人之力杀敌过百，尸堆如山。更是亲手斩杀生猛叛贼韩冀，终平定甘潼峡瑶民叛。你们这些个怂包怕不是被欺压怕了，搁这说风凉话打击报复，也不看看自己是个怎么样的绣草包！”薛醒脸红脖地嚷嚷，颇有不把人吼得狗血淋不罢休的架势。“知你爹厉害，你以为你自己又好到哪儿去？”温元青不甘示弱。“诶呦还敢反驳……”薛醒鼻瞪，激动得整个人差趴到桌沿上。“差不多得了，想证明自个儿没病膏肓摔折有的是机会。”司厝扯他衣领往后提了些，复冷瞧着在座人：“不扰诸位雅兴，司告辞。”他这会心境奇的平和，跟着这些人发火没意思还麻烦多，他嫌。多实在看不过得空把他们拎去揍一顿，有的是方法收拾。不像……着实烦人。司厝也不顾别人是何表，反正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拖着骂骂咧咧的薛醒走。“且慢。”苏禀辰急步上前，脸上依旧挂着得的笑，“还请借一步说话。”偏廊静谧无人，偶有盆植缀颇显雅致。苏禀辰在廊边站定，恭谦地说：“羌传怨，陶陶缀，将军止渴安得思此味。改日悯玉当静室酌茶，焚香抚琴以迎。况且家父与贵叔父旧相识，愿请侯爷一叙。”····朔北历来边将，司潜却是个例外，少时便不顾反对执意外游学，倒是结不少儒士。司厝虽没多大兴趣，倒也没拒绝，：“改日即当上门叨扰，替我问令尊安。”苏禀辰，神凝重：“侯爷若有难，家父虽人微言轻但也不会作上观。”当今朝廷有人逐而去奉谗献媚，也有人逆而上汲汲营营，佞宦当早已让许多清文官见之不快。苏禀辰说此话，便是摆明了他的态度。司厝打量他片刻，真诚：“多谢。”天已大亮，日悬似明灯，蒙白了般的虚幻。司厝去时匆匆亦如来时，事无可避而往往来得猝不及防，脚步一踏，便是奔赴不见硝烟的战场。苏禀辰没再回筵席，卓雅的形落在廊疏影间似是了画，若缀世俗画里的一笔清墨，却毫无违和。廊角一人迈着碎步走，正是适才唱曲那秀丽粉面的角儿，他试探着上前问：“公，是您唤小的前来？”苏禀辰转脸看他，淡淡地：“唱曲说书，工于哪样？”角儿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讨好地回：“公若要听，都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