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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贺雁脸埋了枕中。

    仪看似对他毫不设防,实际看的严密。更要命的是他现在气力全无,本来他对习武之事就是打鱼晒网般的漫不经心,动作思绪却也迟钝起来了。凭一己之力脱逃几乎是痴人说梦。而现在又有谁能够帮他?

    贺雁想到了阿逸。仪将那个瘦弱的少年送的时候他知这不是一位普通人,但仪笑而不答,只说随便帮他找个差事即可。如此阿逸就成了贺雁庄的侍从。仪扔给他的脏活不少,让他饵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贺雁理智全失暴如雷的时候毫无顾忌,自然就顾不得旁的侍从是不是一位尊贵人

    贺雁将脸埋在了枕中,昏沉的睡意再度袭来,他喃喃,"我们当日应当就留在山谷中。"

    六月时分,贺雁不知的是,当今天愈发虚弱,而随着的大不如前天却愈发暴躁,方士言天每况愈乃是因为中有人行巫蛊之术,天在行,而人却已经在授意之开始挖掘皇与后妃中的地土。其中埋藏了偶人无数。

    仪陪伴圣驾,。行中除了天的亲随,还有甫被发现行踪的五皇仪想来好笑,分明是自己的亲生孩,天如今却待对方如同臣一般。

    二皇在京中起兵的消息传至行,五皇率先寻到了仪,"如此这般,大人岂不是骑虎难?"

    面对这般质问似的吻,仪只是报以一笑,"骑虎难的怕不是我呢。只怕是二皇这样一来,再活不成了。"

    面对在室中坐立难安来回踱步的皇仪施施然拱手,"殿还留在此甚?陛那边怕是正缺人呢。"

    对方却突兀开,"就算二哥死了,皇位也未必得到我。"

    "不劳殿费心。"

    五皇凝视仪片刻,随后挥袖而去。仪随意地坐在太师椅上,他掩袖而笑,多有意思,将别人的命玩掌之中,同时自己也命悬一线的这觉,或许只有贺雁懂得这滋味。厌弃所有人的时候,最令人生厌的那个人本该是自。而濒死般的这滋味,才叫活着。

    叹一气。

    京中事变时,贺雁被拘在府中半步不得。二皇先掌握了兵库,又用死囚市商充作先锋,由此和天抗衡。府中大门闭,在这闭的半分天地之外,外已经是血沟渠。

    贺雁却由此到了半分生机。但仪的侍从地看顾着他,半步不离,对方或许是从贺雁平静的外表了贺雁的企图,又或者是仪早有叮嘱,无论起因如何,对方如同铜墙铁,在这样的看守贺雁半分不得闲。

    "大人如何叮嘱你的?"贺雁将话本倒扣在桌上,抱住单膝,似不经意般询问。

    "只说让我照顾好公。"

    贺雁笑了一,"我这么大个人还需要照顾么?"贺雁偏过看窗外,外是宁静的白日风光,只是若是仔细聆听,金属碰撞传来的铮铮声响隐约可闻,贺雁沉,似不经意般问,"真的不能放我走吗?"

    侍从不答。片刻后那话似呓语一般,"公要去哪里呢?"

    "天这么大,没有我半分容之地吗?"

    侍从不语。贺雁大笑起来,他从桌上扔了个小件过去,侍从匆匆接了,本以为又是易碎的玉陶瓷,却没想到躺在手中的是一只草结的蚱蜢,已经被他在手心中扁了,"或许我可以靠卖这样的小件过活。"贺雁脸颊压在膝上,停不住地笑,"多稽。当日我一心以为大人才是能救我于火中的人,我又害怕又绝望,好像大人才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却又想跑,多好笑啊。我倚靠他人,自恶果也是活该。你走吧,我困了。"

    侍从依言退却,这院落中不单单只有他一个。说句不客气的话,确是一只鸟都飞不去的。房中寂静,片刻后侍从面大变,他奔燃的烛火在墙上投一小片光,裹在被中的那个人扭转过脸来,弯着嘴笑,"真好笑,你以为我要寻死?"

    侍从哑无言。

    贺雁将脸转回了墙,他闭上了睛,中吐的话生低沉,"我不死。我要活着,好好看着大人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到底是为了什么。"贺雁的手指抓了被沿,"我要看看我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侍从退了厢房,他坐到门的石阶上,对着月光看手中这只小小的草编蚱蜢,草丛中隐约听得见蟋蟀的声响,侍从端详了片刻后将蚱蜢掷了草丛中,本就是草编的,从成型那刻起便就错了。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呢?"侍从呓语。

    待到大人回来的那刻,他就再也见不到贺公了吧。

    贺雁愈发嗜睡。天平叛后愈差,二皇奔逃京后被京郊兵士勒死于亲信屋中,天午夜暴卒,死前只留亲信随侍在侧。而诏书上写明皇位传于五皇

    贺雁被柔的手指唤醒,细的手指在他的面上动,贺雁睁开仪半跪于榻前,低凝视着他。贺雁笑了一,人更加往被褥中蜷缩,"大人回来了?"他懒洋洋地问。

    "越来越懒散了,这么多时日,尽在榻上过了吗?"

    贺雁打了个呵欠,"为什么不行?外也没什么事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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