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大概是鸟的东西在张开翅膀，它们的翅膀很大，甚至超过了扇面，画到了圆的外面。

    设计是有意思的，就是画工……非常的糙。

    也难怪苏黎黎说要找师傅重新誊一遍。

    符云卿之前就听苏父说布庄里东西的设计稿都是苏黎黎在画，他也见过成品，本以为苏黎黎肯定特别擅画画，没想到她的设计稿如此的……别致。

    符云卿一边因自己的鲁莽而愧疚，另一边，看着苏黎黎画的东西，确实也觉得忍俊不禁。

    “画画好难！符云卿，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直接把我脑里想的东西直接印在纸上，这样我就不用自己画了！”苏黎黎满怀希望地看向自己的未婚夫，却只得到对方歉意的摇。

    苏黎黎：“啊我就知！”

    符云卿想了想，试探着提议：“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我来帮你画吧，我先前学过两年工笔。不过才疏学浅，画的不是很好。”

    苏黎黎一听这标准言论，心里就已经萌生了对方很可能是大佬的念。

    果然，符云卿随手几笔，一只大白鹅的形象就跃然纸上。

    “你好厉害！”苏黎黎崇拜地看着前的大佬，“符云卿以后你来给我打工吧，我创意你稿，这样我就不用每天对着宣纸痛苦掉发了！”

    符云卿忐忑的心终于落地了，他轻声：“只要你不嫌弃我画得太差就好。”

    “怎么会！我把你供起来都来不及，怎么敢嫌弃你啊！”苏黎黎就差泪目了，店里倒是有好几个师傅帮她细化，但是草稿还是得她来，她又不可能请个画师住在家里为她待命。

    现在从天而降一个现成的全天候陪伴画手，她终于不用迫自己用猪蹄拿画笔了。

    苏黎黎：“不过你为什么要画大白鹅。”

    符云卿错愕：“你画的扇面上不就是两只斗殴的大白鹅吗？”

    苏黎黎：“……”

    大哥你怎么回事！她画的那明明是鸳鸯戏！

    好不容易到了集市前一天，苏黎黎翘首以待，终于等到了游这天。嗯，学校游都是夏天才去，也没啥病。

    午饭过后，苏黎黎蓄势待发，开始了积极收拾行李。

    符云卿见她往储袋里疯狂各男女服饰，好奇：“集市只开三天，你带的衣会不会太多了？”

    “这些不是换洗的，我是准备拿去卖的。”

    符云卿见她门都不忘生意，一时有些失笑。

    但修士们都自视甚，很少会跟普通人接。更别说他们日常吃的是灵灵果，穿的是灵兽，哪怕是麻布衣，那也是蕴灵力，附着了特殊法术的级麻布衣。

    这些凡尘俗带过去了，多半也不会有人看得上。

    符云卿不想扫了苏黎黎的兴，又怕她到时候在集市里被人讥讽，只好委婉地提醒：“修仙之人都衷把服装饰品成法，就好比我娘给你的那两件衣服，里都封存了保命的法术。你带的服饰在他们看来虽然华致，却有些不实用了。”

    苏黎黎却神秘一笑，摇摇手指：“你要是觉得连这最基础的客需求都搞不清楚，就太小瞧我了。好的销售就是你没有需求，也能给你创造需求。”

    见符云卿满脸迷惑，苏黎黎反问：“那我考你一个经典问题，如果现在要让你去和尚庙卖梳，你会怎么？”

    符云卿直接满问号：“和尚连发都没有，要梳何用？”

    “这就是心考所在了，你好好发动一你的小脑瓜，仔细想想看。”说完，苏黎黎就没再理他，哼着歌继续整理行李去了。

    先前符云卿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集市隐匿于山谷之中，地虽然隐蔽，但是基础设施还是很完善的。客栈茶馆，基本上一应俱全。与其说是一个山中集市，不如说是一个山中的小镇。

    听说设备齐全，苏黎黎勉放了心。

    原本她都好了要自带帐篷被的准备，现在看来，带洗漱用品足够了。

    吃完了午饭，苏氏父母将两人送上了门的车。

    临走前，柳氏还拍着苏黎黎的手叮嘱：“去玩玩两天也好，可以提前培养一夫妻，婚礼筹备的事就尽放心，有娘看着呢。”

    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知符云卿一家的狐妖份，符三娘骗人的功夫很，家背景信息得完无缺。

    甚至连苏黎黎想修仙的事，符三娘都成功说服了苏氏夫妻。

    苏氏夫妻对修仙没什么概念，平日里也少有接的机会，在他们看来，苏黎黎这行为跟拜少林寺上山学武差不离。反正她只要不是真的家，偶尔还能回来看看，那也没什么大问题。

    好不容易听柳氏唠叨完，车载着二人到了城外官上。

    苏黎黎找车也就是个样让父母安心，等车夫走了以后，她带着符云卿一钻树林里。

    确定左右无人后，苏黎黎满怀期待：“你变吧！”

    符云卿：“……”

    不知为何他觉自己像是个街耍杂技的。

    其实符云卿本来是想施法驱使灵舟载着二人飞行的，灵舟自带防护法阵，可以抵御危险，又能遮风避雨。

    但是苏黎黎一直嚷嚷着从未见过他狐妖本，哀求着非要他变回本载着她飞行。

    符云卿劝了很久，说在空中速飞行时，风会变得极其迅猛，很容易就刺伤肤。偶尔还可能会撞到飞禽之类的，要是速度过快，当场撞死都有可能，所以骑着他完全没有坐灵舟安全。

    但苏黎黎就是不听，宁可他飞慢，赶不上集会第一天也没事。

    苏黎黎语气诚恳，又极其谄媚。

    符云卿到底是个单纯的狐妖，不知人族多么擅言巧语。他一时心，就答应了用本载着她飞一小会。

    其实符云卿心非常忐忑，一来是害怕自己的本吓到苏黎黎，二来又觉得让她骑在自己背上飞行太过危险，三来……三来，他也觉得这样的接太过亲密，多少有些害羞。

    他还记得人间有个叫《白蛇》的戏剧，故事里的人族对人形的妻得很，可一见到她的白蛇本，就被活生生吓死了。

    虽然狐狸不似蛇那般相貌恐怖，但是他的本毕竟不是寻常狐狸，得不一样，大小更加不一样。

    但……

    等好不容易克服了复杂的心，符云卿这才寻了空地站定。

    “等会你骑在我背上一定要小心坐稳，不要动，我会用法术护住你，但终归还是有危险，你也要自己注意安全啊。”

    “符云卿大人您已经叮嘱过我几百遍了，我都记得的！您就放宽心！”

    看着苏黎黎这兴奋的样，符云卿忍不住叹了气。他的法力并不算低，但是关心则，就怕万一。

    苏黎黎：“快变吧快变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符云卿：“……”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符云卿也不再别扭，他调动妖力，脚突然生风卷起阵阵烟尘。闭再睁开的瞬间，一双黑的睛化作金妖瞳。后不知何时幻化来的红狐尾将他卷起，等烟尘散去，原地只剩一只伏在地上的大狐狸。

    狐狸符云卿歪过，正想让苏黎黎小心些爬上来，扭却看到苏黎黎瞪大了睛，一整个惊吓过度的样。

    果然还是会害怕吧……

    符云卿心中有些失落，他正准备变回人型，却突然听到耳边爆炸般响起苏黎黎的尖叫声。

    “哇啊啊啊！真的是狐妖啊——！”

    一向绪就不像是很稳定的样的苏黎黎没忍住，红着脸大叫着扑了上去。

    虽然已经反复告诫过自己，见到狐狸本的时候务必冷静，成年人不可以失态，不能太激动吓到了对方。

    但是真的看到如此大又漂亮的狐狸现在前时，她心里的福瑞控之魂还是占据了上风。

    她一个飞扑趴到狐狸背上，手脚并用开始疯狂蹭。

    松松的狐狸包裹着她，那柔温包容一切的觉，不是谁都会陷在里面再也不来。苏黎黎觉自己简直就要泪盈眶了，她把脸埋里一，觉灵魂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这就是绒绒的治愈吗我这辈值了呜呜呜……”

    穿越这么多年，总算看到奇幻世界该有的好东西了！

    被柔征服的苏黎黎蹭了又蹭，她的手顺着狐狸的一路摸到肚面，跟背上质完全不同的肚轻柔得就像是云朵一样。

    苏黎黎迫不及待，推了推符云卿的狐狸本促起来。

    “快！符云卿你赶翻个面，让我rua一你的肚！”

    “请、请不要这样！”耳边传来符云卿羞恼的声音，狐狸才是他的本，所以苏黎黎的行为他通通都能觉到。

    意识到苏黎黎竟然在它上狂后，符云卿吓得都颤抖了起来。

    两人相这么多天，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现在突然被苏黎黎抱住，还行这样的过激行为，符云卿害羞之余，又担心苏黎黎闻到奇怪的味。狐狸一直被人族诟病上的臭味重，虽然狐妖不同，但他仍然本能地担心。

    现在对方还企图把爪伸到他的肚上，这已经太超过了。

    符云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又怕这样会把苏黎黎摔伤，一时间竟然陷了退两难的境地。

    苏黎黎受到狐狸浑肌张得绷，连背上的似乎都炸起来了，她连忙安抚：“你别害怕，我保证只摸两把，动作会很轻的！”

    “不行，你快来！”

    狐狸一个劲摇，尾在地上不安地来回拍打起来。

    苏黎黎也急，这么大一只狐狸摆在面前，不能摸有什么意思啊。她像个渣男诱骗纯少女一样，循循善诱：“我发誓，我就蹭蹭，绝对不会其他奇怪的事！”

    符云卿：“……”

    信你个鬼！你已经很多了！

    狐狸形态的符云卿被苏黎黎的上其手搞得实在是受不了，他害羞过度，慌之只好又变回了人形。

    苏黎黎只觉到周围突然爆炸一涌许多云烟，又飞速消散。与此同时，她的迅速落，然后怀里的大狐狸就不见了，变成了一个趴在地上的成年男人。

    “诶！我、我狐狸呢！我那么大一只狐狸呢！”

    苏黎黎坐起，看到被她压在的符云卿后，整个人瞬间陷了失落：“你怎么这么快就变回来了呀……嗨，没意思。”

    此时符云卿被苏黎黎压着，也不敢动，只好磕磕绊绊地开：“你、你刚刚被夺舍了！”

    失去了绒绒后，理智回笼的苏黎黎难过地撇撇嘴。

    ——这狐妖好扫兴啊！

    她万般失望地从符云卿上站起来，脸上的红也很快被遗憾取代。回忆着刚才那只完的大狐狸，再看着前这个普通的人类帅哥，她的失望是有目共睹的。

    苏黎黎拍了拍裙上沾的灰尘，理直气壮地解释：“不是夺舍，是普通地陷了对绒绒的狂中。”

    符云卿：哪里简单了！

    此时的符云卿衣衫凌地坐在地上，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他坐在地上微微着气，被苏黎黎吓得不轻。

    这副我见犹怜的狼狈样，任谁看了都会怜。

    除了苏黎黎。

    苏黎黎盯着他看了半天，犹豫好久还是忍不住试探开：“……要多少钱你才肯变回去？”

    符云卿：“……”谁要你的臭钱啊！

    最终，符云卿地驱使灵舟带着苏黎黎赶去遂州，彻底取消了乘坐狐妖这个选项。

    苏黎黎在船上哀求许久，可惜铁石心的狐妖都不为所动。

    万般无奈，苏黎黎只能认命。

    “唉，乘灵舟就乘灵舟吧，这样也好，我还以为你会因为生气脆不带我去了呢。”苏黎黎叹了一句，结果符云卿更生气了，直到船为止，都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

    苏黎黎只能一路哄劝：“符大人？云卿大人？你别生气了，我不就是对你本的反应激动了嘛……我歉！”

    “要不我们来聊天吧，这样不说话多闷呀。”

    “或者你猜一猜我储袋里的衣饰是什么用的？咱们发之前的脑急转弯你也还没回答我呢。”

    “……”

    “其实想要去庙里卖梳，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提供购买的理由，比如说在梳上刻上禅语或者让大师给梳开光，作为香客礼佛的赠品，在梳的使用上附加更多的意义等等。”

    “好的销售除了要实现客的原有需求，还要善于为他们额外制造需求，华致的衣服就是额外的制造需求啦……”

    她说得燥，最后只换回对方金贵的一个字。

    符云卿：“哼！”

    苏黎黎：嘤，男狐狸好难哄啊。

    到落地时，太还半垂在天边。

    符云卿率先船，被哄了一路，他已经不再生气了，为了示好他正想扶苏黎黎一把，却看见对方径直从灵舟上了来，开始四瞄，压就不需要他的帮助。

    符云卿的手有些尴尬地在空中顿了顿，一挥衣袖收起灵舟。

    此位于山谷之中，地偏僻，四面环山。在苏黎黎看来，也就是一块植稀疏些的平地，本没看到半人影。

    “你确定是这里？”

    苏黎黎转了几圈，别说集市了，鬼影都没看到一个。

    符云卿走到一不起的残碑面前，动妖力注其中，只见残碑隙里透阵阵金光，迅速将两人笼罩起来。

    等光芒散去，残碑旁边就突兀的现了一条山路，山路尽，俨然就是一个坊市的模样。

    苏黎黎难以置信地眨眨：“这是障法？好厉害啊。”

    “为了防止生人，集市都是布了结界的。”符云卿解释。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苏黎黎继续惊呼：“咦，符大人终于不生气了吗，我差以为你这辈都不想再跟我说话了，好动！”

    符云卿语，抬步就往前走，可他耳朵尖发红，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样。

    他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不清楚怎么面对苏黎黎对他本的，恼羞成怒罢了。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苏黎黎是把他当小猫小狗一样喜。可狐狸也是他，人也是他，不苏黎黎是于什么原因，这份喜都是独属于他的。

    哪怕是被当也好。

    符云卿也被自己这可怕的想法震惊了，但是一想到苏黎黎抱着他时狂的表，想到她为自己挑选衣饰，她会逗他，会哄他……他又觉得好像当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