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路100，市委大院，颇为平凡的中午。靳燃难得回来吃午饭，朱韵张罗煮了一桌菜，气氛称得上其乐，临到末了，靳燃接了个电话，瞥见来电靳广衡脸就难看起来。“成日就知跟人厮混，半正形也没有。”朱韵汤勺还没放，急着维护儿：“少说两句。”“你看看他，慈母多败儿，混个当，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靳广衡前几年有调他去北京的念，熟料靳燃完全不当回事，生生磋磨走了最好的时机，靳广衡对此非常不满。靳燃笑容不改：“没什么不好的，逍遥自在。”“无大志。”“那怎么才叫有志气？像聂从山那样吗？”他底覆了层说不明不透的冷意，“真如此的话，你也不会睁睁看着他落到这样的场。”靳广衡倏然一僵，被钉在当，一时语。这话太重，朱韵生怕父俩再吵：“安，不要胡说。”靳燃咬了咬牙关：“我先走了，午还有事。”“安，安！”朱韵拦不住他，坐回餐椅上责备丈夫，“你也是，好端端的骂他什么。”靳广衡蹙眉：“从山的事，他该不会……”“不可能，不会的。”朱韵张，连连摇。靳广衡沉沉叹息。盘中还剩小半份泰式沙拉，咖啡尚未见底，石羚就收到了林越发来的offer。她轻笑，邢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效率。挂在门的风铃叮咚响，靳燃别袖小袢，跨咖啡馆，微扬起扫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你迟到了五分钟。”石羚吞撮豆芽，边嚼边计算时间。靳燃拉开椅落座，从善如：“这不是怕耽误你吃饭吗。”“喏，上次的约定还算数吗？”她举起手机屏幕，展示那张offer。靳燃嗓中漫哼笑：“当然算。”“那现在，”石羚抹净嘴，正，“换报吧。”靳燃颔首，叩了叩桌面，示意她先。“池向东在河州有小动作，这次资赵轲参与了。”石羚抚/起无名指的倒刺，“这你应该清楚。”

    “嗯。”他不咸不淡地发单个音节。“另外，章晓月跟赵轲的婚姻名存实亡，或许是个好的突破。”靳燃挑眉：“这不是滨海人尽皆知的事吗？还以为你能说些新鲜的。”石羚滞涩，她一个法官，每天理的案多如，哪会知滨海的八卦。她不服气：“我说完了，到你了。”靳燃目光低垂，审视她几秒：“去年713案案发不久，聂书记就开始秘密调查，这案不是普通的寻衅滋事，我们怀疑当晚有非/法易，但思南公馆是赵家的产业，轻易动不得，线索一度中断。”所以她猜的不错，沉之楠当晚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后来赵省面，聂书记更不好涉，我们的会面也愈发小心。直到年前他接到调令，有些事才能摆上台面。”靳燃顿了，“你知滨海的局势吗？”石羚双抿，略一。临江滨海作为老牌工业城市，近十年凭借过厚的原始积累，飞速发展经济。这过程中难免牵扯到利益分割，是以呈现如今的三足鼎立之相，其中最为显赫的，就是以赵权赵省为首的保守派。“保守派关系繁杂，尤其还容纳了市警厅的程起元和检察院的平威，聂书记的死，他们脱不了系。”靳燃了烟，拧眉吐雾。石羚只觉心发颤，恨不能将这些人揪到跟前一一审问：“一步要怎么？”“章晓月那边你盯了。”“我明白。”“池向东是713案中最薄弱的环节，咬他才有可能找到整件事的支。”靳燃单薄的微折，“还缺两样东西，一是舆论，二是集资书证。”她蓦地想起微博里那位向日葵，于是摸摸鼻梁：“舆论的话我想想办法。”靳燃翻手捻灭烟，轻挪，站起来：“那我就静候你佳音。”“集资书证呢？”石羚又问。“……”他啧，作势要走，“还没想好，晚再说。”听上去不大靠谱，石羚追门，两人并肩而行，正打算说些什么，余音掩盖在鸣笛声中。————「现在可公开信息」聂从山书记生前在调查713案。保守派：省赵权，警厅程起元，检察院平威713案已知涉案人员：赵轲（省独孙），池向东，章晓月（省孙媳）713案已知受害人：沉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