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看谭有嚣转过去了，这才笑着将饭桶放到了床柜上，打开盖一层一层介绍起来：“鱼香丝、木耳黄瓜炒、排骨粉丝汤……都是自家炒的菜，你不要嫌弃啊。”又：“哎哟沉警官我真是不知该怎么谢你得好，要不是你来的及时，那个人还不晓得要什么的！”

    沉寰宇把背往上提了提，坐直了平视她：“这些都是我们警察应该的，不用麻烦你特地给我送饭来，拿回去吧。”儿着急了：“不是不是，你一定得收，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送吃的给你不违反规定吧？”沉寰宇委婉地再次表示拒绝：“主要是医生说我术后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你带来的这些实在太丰盛了。”

    儿这么一听发现自己带的确实都是些荤菜，便不好意思再求，手忙脚把碗一个个摞起来盖上盖，乐乐这时走上前来，小声对沉寰宇说：“叔叔，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儿一拍脑袋：“对对对，你快把的东西拿来给叔叔看。”

    乐乐放沉甸甸的书包，蹲去拉开最后一层的拉链，从里面拿了张橙黄的卡纸递给沉寰宇，沉寰宇一接过，乐乐就害羞地跑到了儿后，在妈妈的胳膊底探探脑，儿解释：“这个是他们学校里的手工课让奖状送给尊敬的人，他就给你了一个。”

    沉寰宇将卡纸翻转过来，看见上用红笔写了大大的“奖状”两个字，字和字中间画了个圆圈，里是颗红的五角星，沿着纸的四条边还细心地添上了许多五颜六的小碎，他指着右角的卡通警察，问乐乐：“这个是我吗？”乐乐。

    沉寰宇不由自主地笑了，认真读完了上面写的话，对儿和乐乐说：“谢谢，这个我就收了，饭菜还是拿回去，我伤得不重，你也不要疚。”儿：“好的好的，那沉警官，我们就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乐乐也说：“叔叔早日康复。”

    母俩走后，谭有嚣抱着胳膊斜倚在窗台上，隔着丈把远把苹果扔了垃圾桶，揶揄：“沉警官正值壮年，魅力还是大，要不要考虑再找一个？”沉寰宇瞪他一，别开了：“我不会找——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是小孩？”

    “单指心智这方面。”

    谭有嚣以为稀奇，他早就和孩童时期的自己了别，过一整个童年阶段了成年人的世界，自诩老成持重，沉寰宇却将他切割来，告诉他不是的，你本质上一儿也不成熟。

    “抱怨和记恨太多只会让你走上歪路，并不会让你的心智一起大。”

    沉寰宇郑重而发自心地说：“别想着在别人的上找到救赎，大得靠自己，你说你需要一颗能控制的、你的心，那就拍拍自己的脯，它从你生时起就待在那里了，可你不自己，不别人，你只想别人来你，你不需要一颗现成的心——学会是大的第一步，你没到。”

    “都给我绕糊涂了，”谭有嚣面上极力维持着微笑，仍遮盖不住底恼羞成怒的憎恨“沉警官，你本不了解我，我不是不懂，我只是还没有遇到值得的人。”

    不过是挽尊的话术，谭有嚣不想被人找到能攻击的弱，他没有得到过，不懂得，过去那么多年在他上留了难以言说的痛，他信谁都不指责他，因为若是也经历过那一番的腥风血雨，骂他的未必能有他得好。

    他闭上笑了一声，了发的脖颈：“但安安是个例外，我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