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有嚣离开的时间里，谭涛对着在场的叁个人表现了一刻的担忧，这孩脾气是太古怪了一，连我也摸不清楚他是否兴，你会介意吗？谭守诚虽然反谭有嚣，但他也不会向着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兴许他就是要拿他说过的话再到谭有嚣面前拱火呢，到时候谭涛自己好坐山观虎斗。

    谭守诚放筷，拿起纸巾对折了嘴，思忖着说：“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是年纪不大，等再过几年，阅历多了就好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以前比他还不近人。”

    谭涛不满意这个回答，觉得太过中庸，同时也发现了二儿的变化，他明明不在边这么久，却意料之外地没往纨绔弟的那条路走，整个人磨钝了往日的锐利，变得沉稳许多，因此他不得不认可时间的确有改变人的能力，像持着一把无形的刻刀，十年前的人怎么样，十年后的人怎么样，全凭时间说的作数，命是它击打刻刀尾的锤，过去十载，数十载，生就在这咔哧咔哧的磋磨声中被碾碎成了灰。

    “我这辈啊，最对不起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小娅，一个就是有嚣他妈妈，我当时年轻糊涂啊，了错事，害得那么小个孩在异国他乡待了十几年……要是他从小受得是我们中国的教育，现在肯定不会这样，国和国外的文化差异还是太大了……我最近时常在想，是不是不该在他刚成年的时候又把他送国，是不是我把他给养野了……庙里的住持劝我放宽心呀，说万事万的发生都有他自己的命数……”

    人老了，就抓一切空来的时间絮叨自己的过往，谭守诚一开始还认真地听着，但很快疲累了，只麻木地，嗯几声，算是附和。

    这是他的父亲，中没有一句诚恳的歉，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何止是那两位女士。

    像谭恪礼，所谓最受的大儿，不过是因为他最适合继承家业，他的人生类似蚕作茧自缚的全过程，没有健康没有梦想，活来的意义是要吐最好的丝线回报父亲。喜的，是父亲喜的东西；大学选的专业，是父亲需要的专业。

    谭守诚早就知了，哥哥是一只蚕。用呕心沥血吐来的丝修补一个千疮百孔的家的蚕，变不成飞蛾不翅膀就死在了蚕蛹里的蚕，一辈被困在同一个地方不停剥削自己的蚕。

    他不是没有劝过他离开，然后跟自己一起到别去找一份光亮，但是蚕没有思想，只有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