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师父会期望自己的徒弟每次见面时都一副惊骇死的模样。闻朝也不知如何宽她，毕竟写信和开是完全不同的形，思来想去，还是端起了茶啜了一，掩去面上的表：“……昨夜休息得可好？”声音还算温和。此话一，果然洛的面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不安，但到底有了一笑。“回……回禀老，昨日多亏了大师兄帮忙安顿，休息得还算不错，有劳老……”闻朝不轻不重地放了手中的茶盏，面上看不太多的表，但洛锐地觉到他绪似乎又不好了。于是洛又不敢说话了，只是有些忐忑地望他。而旁的弟大约也是觉他此刻心不算太好，更是低去不敢说话。伍昭看看洛，又看看闻朝，笑了。他朝闻朝拱手行了个礼，便笑眯眯：“小师妹这话可就说得生分啦。你都已经改叫我大师兄了，见了师父如何还能再叫‘老’。”闻朝没说话。“啊……”洛咬了咬，挤了笑来，“实在对不住，我以为这拜师之礼未成，直接叫‘师父’，就怕于礼、于礼……不合。”“合适的，合适的。”伍昭只笑，“我们祭剑峰上除了几禁地去不得，向来没那么多礼节，小师妹只放心——喏，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快去给师父奉茶？”洛这时候确实是激他开打圆场了，也顾不上这人先前古怪的态度，当即走上了前去，在闻朝面前恭恭敬敬地跪，稳稳地磕了叁个响，然后从旁边伺候的符人手中接过了茶盏，举过奉上，脆地喊了一声“师父”。她心里自然有些忐忑，只怕闻朝同刚才一般又与她为难。不过这次闻朝倒是没让她多等，径直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抿了一，开说：“今日门仪式陋，但应有的都不会缺了你的，一会儿便可随我先去拜见师祖，将你收录册，之后便可挑些你能用的法宝。至于魂灯、大典之事，你大师兄应当已经告诉过你，需要等到你伐髓之后。其余旁的不明白，尽可询问红昭、李荃，他们比你早一年，沉稳，修为……总归你们年龄相近，自可……”他一桩桩一件件说得分明，洛亦是听得认真——只闻朝在外看着是个黑面冷的，不想师父却很是温和周到。她却不知此刻周围两弟心中颇为诧异，不知他们的师父除了课业之外何时这般看护弟，更不知伍昭在一旁笑着看了她好几，显然是有了些旁的想法。待得说到杯中茶见底，闻朝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说得似乎有些多了，随即有些不适，不过垂看到洛难得的乖觉认真模样，心又有些宽。——应当还是能教好的。他想。“如此，你可还有其他疑问？”他问洛。洛不知怎的犹豫了一，还是摇了摇。闻朝有些奇怪，还是问她：“但问无妨。”不料洛还是决摇。闻朝不好继续再问，只：“日后若有实在难解的疑问，但问无妨。”洛了。闻朝喜她乖觉，当即神柔和不少：“此间事了，现与我一同拜见师祖吧。”他说着起，只袖在洛一招，便带她了一间室。洛这才反应过来，她这师父穿的并非往日惯常的玄黑劲装，而是换上了一同的衣。“来，”他朝她伸手来，示意她向前，“这便是本门师祖。”洛却本没心思去注意那什么师祖。她先前太过张未曾注意闻朝改了服饰，如今注意到了，却恨不得自己本没注意到。今日的闻朝发披散了一分，余的束了玉冠，整个人便少了几分锋锐，多了几分温和。大约是边上终于没了旁人，他说话时线柔和，噙着他自己也不曾注意到的淡淡笑意，眉间已然有了那日梦中“季哥哥”她时笑望她的模样。只一，就看得洛脸都烧了起来，连小腹亦有些微微发。——这……这不行。她立刻就垂了去，只想捂脸。她这番反应实在明显，闻朝自然立刻注意到了，意识便问她：“可是上有何不适？”说完便轻咳一声，觉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傻气。洛犹豫了一，踌躇：“我……刚师父说有问题随时可问……我确实有个问题，先前不方便在人前说。”闻朝自然表示但问无妨。洛得了他许可，见他今日心似乎真的不错，又瞧了几他那依稀肖似季哥哥的模样，心愈，咬了咬，鼓起勇气小声问：“我……我就想问问，师父可知季哥哥何时才能关呀？”

不似那晚锋利，但其中的意味显然不那么愉快，直看得洛心一，顿时就有些慌张。（“他他他他他他他不会是想想想起来了吧！”）洛被骇得脑都有些打结了。然而她脑里的这个鬼显然是等着看她笑话的，一丝动静也没有。她当即白了脸。大约是她的脸太过难看，闻朝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他发呆的时间其实算不得多久，但显然是吓到了她。闻朝不知怎么又想到了昨日收徒之时，洛也是这般模样，仿佛十分害怕他似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认识还是让他多少有些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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