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主神。”少女像灵一样飘到他面前，抓住他肩膀迫使他站起来，贴在他耳边说，“可你不会知是谁了。”少女抓住他的黑发向后扯，他抬起，从颚到结形成一条优的弧线。少女说：“我受命，将在大陆全族面前，以主神的名义击杀人类族群至的首领，殷弦月。”她生等着人类、狼人、灵……大陆族群汇集于此，才要杀他。异神要击溃族群的信仰，要在所有人面前，诛杀那个被所有人好好保护的人。他们琉璃樽一样的巫师首领被杀，会让这些自以为统治大陆的人们明白，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归顺，总是要付些代价。然而少女没能发现的是，她手里拽着的，黑的发，在此时此刻，又了些、又了些……事实上路槐早就隐隐觉到殷弦月发的问题，从他第一次陪殷弦月在海边石滩格斗训练，殷弦月的发在风中飞舞，他越来越像，神谕殿画里的……那个古神。洛尔。古神洛尔。殷弦月望着天，那通黑，双翼可怖的龙已经撞破守护者的结界，龙向俯冲吐着烈火，守护军举盾防御，火炮在龙焰悉数爆炸，一切恍若世界末日。在这个时候，少女的须捆住殷弦月，带着他飞至空中。他看见了路槐，白狼不知什么时候被龙甩去地上，雁翎刀刺他心脏。白狼动了一，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通的白已经被血染透，奄奄一息，但视线跟着殷弦月，一升去空。“首领！！”龙池发现了他，瞬移过来，被少女的须捆住摔去。风酒笙中爆发可见的雷暴元素，召唤来无数层叠的乌云，雷声如同天穹在震动，豺狼群咬着龙的翅膀死不松，圣教军的捕网瞄准天空。少女在他后，搁在他肩膀，说：“现在我要决你，你有一些说遗言的时间，请吧。”说着，少女的须抵在他后肩，心脏的位置。殷弦月的视线看向风酒笙、守护者、龙池、伊瑜……最后看向地上的白狼。他不确定路槐能不能听见，甚至，他也不确定路槐还能不能站起来。他说：“路槐，我告诉过你，连创生之都在坍缩，宇宙的一切都注定走向消亡，连星辰都不可逃避，别难过，我很兴认识你。”路槐睛闪烁了一。一刻，须从殷弦月的后肩贯穿来前。世界寂静了。大的混血儿心脏被穿透，野兽倒在自己的血泊里，上手掌宽的，大大小小的血。脆弱的人类心脏被穿透，须的尖端坠着造主的血，他背后的发在疯——到腰际，然后被风起，挡住他侧脸。

    他们看着彼此的生命逐渐消失，说不一句话。少女收回须将他推去，白狼挣扎着，挣扎不一丝力气，他睁睁地看着殷弦月从空中落向自己，狼中涌泪。“再见了。”殷弦月嘴张合，无声地对他说。殷弦月坠时依稀听见耳畔有童谣，是在赵湘辰办公室时，被异神染的守护者，对他说的童谣：「不要让蔽日的影弥漫，不要让毁灭的丧钟敲响。」「不要让雄狮吞噬羊群，牧羊人会从地平线带来彼岸的光。」「……」「鸟兽占据天堂时，神明去浪。」一切都停了。整个世界的时间凝固住，那台电脑也再也不会蹦多一个字。而此时，没有人知的海底——娜迦的神像睁开了双。因为她知到，智慧之已经睁开。娜迦海妖, 是海妖中最古老的族群。他们居于海，人、鱼尾、蛇发。尔后从娜迦之中分割了亚变。有些继续向海沉，放弃鱼尾，演化成更适合在海底移动的手；有些放弃了蛇发, 保留鱼尾, 活动在海中央；另外一分, 他们留的所有分，都是蛇，蛇的尾，和蛇的发。目前以鱼尾人的海妖数量最多，也就是茉竹这样的，蛇尾蛇发的已经很少现在陆地，海底的更不必说。但, 有一句话在他们之间世代传，是古老先祖的遗训——娜迦永不败。海底的娜迦神像睁开双，人、鱼尾、蛇发的岩石雕塑，活了过来。她有一双同温音相似的蛇瞳, 睁时, 有一本厚厚的书从她中落, 在海中不知飘去了何方。殷弦月停滞在半空的时候，一草一木跟着停驻。蜂鸟不再扇动翅膀，歪斜的大树没有继续倾倒，烈火焚林飞扬的火星像烟火被捕捉镜。整个世界，宛如一滴树脂包裹小小的虫，变成了琥珀。殷弦月还有意识, 他不知接来会怎么样，路槐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上, 他呕心沥血的男主。他曾以为在这短短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已经没有什么画面，值得他死前的走灯。直到租房里那个吓得他魂飞魄散的夜晚，白青年笑得森，像孩得了个新玩一样，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