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离开的方向。“咳咳咳咳咳……”殷弦月当即开始咳嗽，路槐手掌轻轻在他后背，狼的温偏，安抚来一些。时间是清晨九过半，工作日，早峰。行人们步履匆匆，要么赶着上工要么赶着去上工的那班车。白发黑衬衫的青年单臂抱着一个人，这样的画面在大街上无人驻足。想来也是，最近互联网盛传的一句话：光是粒光是波，而我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还好吗？”路槐问。时间的侵蚀是最残酷的，因为时间侵蚀过的，已经被侵蚀过了，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间质肺炎就是这样，已经纤维化的分，无论如何都不能逆转，因为时间无法倒。租房这栋居民楼有年了，楼里老大的灰，这楼里没有业所以也没有保洁，都是居民想起来了，扫扫自家门前的灰。路槐将他抱低一些，让他鼻捂在自己。“不知贺琦睡醒没有。”殷弦月说，“放我来吧。”路槐：“不要。”殷弦月：“啊？”于是贺琦开门的时候，目画面令他麻木地拧了拧眉。他清清嗓：“是来接它走的吗？”“是。”殷弦月被放来，“辛苦你了，帮了我很大的忙，大鹅呢？”“我觉得是天鹅。”贺琦带他们走去卧室，指了指床尾的窝，“睡觉呢，早上我和它散步回来，吃完饭就睡了。”殷弦月震惊：“你带着洛尔大陆唯一的异混血儿去散步？”贺琦跟着震惊：“难要一直让一个小动憋在这么个小卧室里面吗？它会抑郁的！”“……”殷弦月错愕之余去求助路槐。而路槐走到混血异的窝旁边蹲来，用手指戳了戳它。看上去是个着犄角的黑鸭，约莫从路槐指尖到掌的型，睡得相当沉，而且毫无防备，路槐戳了两都没醒。“睡着了。”路槐说。“睡死。”殷弦月评价。“你早上也叫不醒。”路槐凝视他。己所不勿施于人，呃，勿施于鹅。这么一提，殷弦月又一阵烈的困意上涌，人坐在床沿，坐着坐着就倒去了。路槐叹气，一时间仄的小卧室里就只剩他和贺琦了。贺琦杵在旁边僵立着，似是了很大的决心，才开问：“路槐，你，你是不是，喜弦月？”

    路槐站起来，他个比贺琦要一些：“是，我喜他。”“你知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贺琦努力让自己镇定，“我的意思，一本书，总有终结的一天。”路槐哼笑：“这不妨碍我他。”殷弦月这一觉睡醒再睁开的时候，已然暮四合，窗外一片蓝，那鹅也醒了。鹅醒了就饿地嗷嗷叫，路槐买回来一些晚餐放在书桌上，见他醒了，扭朝他笑笑。殷弦月睡得脑袋发懵，四肢酸：“抱我起来。”“好。”路槐走来床边，把他搂怀里。搂住他的时候，贺琦的话又浮脑海，他就这个姿势停驻了，俯抱着床上起一半的人，问他：“书完结了的话，我会怎么样？”这是个致命的问题, 它致命的原因是，殷弦月自己也不知。一切的造都基于书本，书像是一个平台，如果平台不复存在, 那么万事万都会失去意义。“你不会有事的。”殷弦月彻底清醒了, 他睡得昏天黑地的那劲儿完全过去了, 听见这么一句话之后，第一反应是回抱住他。殷弦月能受到路槐的恐惧，他在整本书里产生“恐惧”绪的次数寥若晨星。一个大男主在全篇里能恐惧几次，所以顿时殷弦月就慌了。他开始哄：“路槐，没事的，我还能写呢，我……我年轻着呢, 你别怕。”哄得很有效，路槐姑且安心了片刻，他蹲在床边，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抬看他, 扯一个有些荒诞的笑：“好了, 你能哄骗我我也知足，我知网站有篇幅界限，没关系，我只要你不能忘记我。”这晚，城市降温，老旧楼房里的住大多上了年纪, 早早地睡了。街两旁的龙爪槐树一片片地往掉叶，殷弦月用纸袋拎着鹅, 闷不吭声地跟在路槐后面。这夜枫颇有些萧瑟。殷弦月心事重重，路槐也没好到哪去，只是面上撑着没关系。但有关系，又能怎么样呢。他终究是上了，他目前唯一的解法就是殷弦月对山羊说的那句话：别太了。路槐站定，回，二人侧是一间24小时咖啡厅，里面此时有人在加班办公，有人低题。路槐说：“接来，把混血异还给雷霆科技公司，清剿掉异神，再理好夜区叛变的事，就结束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路槐在书里依旧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龙傲天，无人可匹敌的混血儿，永远毅、永远向前的大男主。接来他们可能隔绝次元，永不相见。有人从咖啡厅里来，玻璃门被推开时，带动着风铃汀汀作响。来的是个姑娘，黑框镜黑书包，狠狠伸了个懒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