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华被夸得颊红垂首，和羞却回，迎面檀香好嗅，心澜沙鸥，近对上顾煜缠绵的眸，无端看几分若隐若现的哀愁。“今日天气和，去走走吧，我记得你最喜闹。”顾煜对着傻妻的羞模样把睛都要看直了，忍住想把他抱怀里搓的冲动，只好怜地搂住他瘦弱的肩。萧灼华眸暗了暗，忽然委屈地低，两手指尖笨拙地绞动，嗫嚅着说：“不去，外面坏人太多了，有人拿大刀砍我，有人把我在墙上打，不可以挨打，挨打了小桃会疼，不能去。”顾煜的心像被生生揪掉了一块，血淋淋地酸疼。萧灼华从未对他诉过苦，从未言说过一人走过多少辛酸的路，只会在痛不生时对他挤一丝笑，柔声说“哥不疼”。“我不想伤人，我知受伤了很疼，可是为什么要我……杀人……我不想当坏人……没人相信我。”萧灼华神空，断断续续地说。“别想了，都过去了。如今有我护着哥，没人再敢欺负你。”顾煜一看萧灼华又绪激动气息不稳，急忙在他单薄的后背轻抚着顺气。最后萧灼华还是拗不过顾煜连哄带骗，被迷迷糊糊带了家门。顾煜白日带他看耍枪卖，傍晚带他买酸甜的果糖，黄昏后带他赏戏法的隔空变凤凰。顾煜把自己喜的事了个遍，也不见萧灼华颜。夜风正当好，繁市灯如。顾煜拉着萧灼华的手走过一街，不由得想起多年前万般依赖华哥哥的时候。以前的华哥哥在他记忆里很，拉着他的小手耐心听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童言无忌的话，双眸总是带了无限的溺喜。“那个是什么？”萧灼华对灯火阑珊间人拥挤的摊不兴趣，偏去指影一个算命的冷清小摊。“算命的。”顾煜答。“我要算算。”萧灼华拉着顾煜到那摊前，算命的瞎似是早就在这等候着，万事知晓有成竹的笑意。未等二人开，瞎会心一笑：“二位来得不巧，摊正好该收，今日就不算了。”萧灼华失望的神，拉拉顾煜的袖：“走吧。”“不过看在二位与鄙人有缘，一时兴起便作劣诗，可要听听？”那瞎仍是笑。

    “说来听听。”顾煜说。“怜余往事不能回，未解语作雪飞。孑然回首空落，苦命鸳鸯两岸悲。”瞎一拍折扇，并不待人回答，摸索着将八卦布一卷，拂袖逍遥慵归去，无声无息隐没在巷尾的影。顾煜望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萧灼华却有些伤地说：“我累了，咱们回去吧。”“怎么不兴了？”顾煜到莫名其妙。“没什么。”萧灼华语气冰冷，转要走。顾煜只好闭嘴老实地跟着他，本来想让萧灼华来散散心能兴些，没想到小傻还是闷闷不乐。良久，萧灼华才缓缓开：“其实我不喜上街，也不喜闹，我只是怀念以前带着小少爷去玩的时候，以前真好啊，他那时还不恨我。”顾煜成天变着法给萧灼华补，可他破败的病躯不知先前欠了多大的亏空，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消瘦更甚。萧灼华越来越吃不饭，顾煜连哄带骗喂去的清粥淡菜没一会儿便能被他和着血吐来。看着萧灼华抠着床沿吐到薄背颤抖面白如纸，顾煜心疼不已，买了糖葫芦轻哄着递到他嘴边。萧灼华恹恹地侧躺在床，伸粉的糖衣，竟连咬去的力气都没有。不知是畏寒还是剧痛的缘故，萧灼华开始没日没夜哆哆嗦嗦地咳咯血，本就瘦弱的人蜷缩在柔云似的厚被里，极差的脸比雪绒褥还要白上几分，除了肚腹在棉被起伏着微鼓，整个人虚弱得看不一生气，貌似全就剩肚上还有可怜的。那日风卷暮，天寒初雪，顾煜回来时震惊地看到病卧了很久的萧灼华手拎一个看着沉甸甸的大包袱，病弱的躯就算披着层层绒衣还是颤抖不止，突兀的肚悬在腰间看着辛苦万分，形摇晃着实在不稳，用消瘦到骨节突起的手吃力地扶着门框，面对着漫天风雪神有些恐惧迟疑，费劲地俯咳嗽两声，仍是瑟缩着要从屋里往走。“别去，外冷。”顾煜急忙将自己穿着的领厚袍褪，披到哆嗦着咳嗽不止的萧灼华上，把偷跑失败的小傻赶回屋，将试探的寒风飞雪“嘎吱”一声关在门外。“小友，我想去……”萧灼华用的睛看着顾煜，试探着轻声求，尾音黏糊糊像化了的糖。“天气太冷，你病成这样不能去，大着肚别拿太重的东西，当心压到孩，快放。”顾煜看劝他不动，伸手去抢萧灼华抱在前的青布包袱。“不给。”萧灼华小狗护一样急了，抱着包袱就是倔地不放开。可萧灼华哪有力气和顾煜抢，包袱不慎从手中落，一件厚实的绒裘，一把沉重的竹枝伞。萧灼华低失落地看看地上散落的东西，抬委屈地看着顾煜，用手背，带着哭腔说：“少爷该放学了，少爷早上没带伞，也没带御寒的衣，我怕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