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敢捡。攻破卫城的胡人抢夺粮和金银后，又回到草原，他们认为住在城里不安全，又怕大周会派人过来，所以没留人霸占卫城。但胡人临走前警告过卫城百姓，不许替蒋将军收尸。卫城活来的百姓实在不敢替这位蒋将军好好安葬颅，怕胡人会去而复返，令自己惹祸上。贺岁安听明白了。这颗颅是守城将军的，是舍命守城的忠义之士的。她虽然还是怕死人的颅，但心中油然升起了几分敬佩，颅挂了这么多天，再加上被雪冻了许久，如今只剩淡淡的血腥味。“小姑娘。”老者的声音在雪中响起。贺岁安闻声看去，小脸被冷得泛红，鼻尖亦是。他诚挚：“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埋了蒋将军的颅，我一把老骨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埋颅需要挖坑。前段时间，老者卧病，今天才回光返照地起来，便直接来了城门，但又实在没什么力气。他艰难地弯老腰，双手捡起颅，自己都半截埋黄土了，有事就有事吧，见不得守护过卫城百姓的蒋将军受辱。贺岁安不觉得老者是在骗她。因为他一看就知弱到提不起重的那。她答应了。老者请贺岁安先拿着这颗颅，他现在立刻去借一些挖坑的用过来，到时候，就在城门侧面的空旷地方埋了蒋将军。说罢，老者去找人借了。贺岁安从包袱里拿一块布，这个包袱是她醒来就在边的，用布包住这颗颅后，心如擂鼓地捧着，其实依然会怕的。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老者很快就借到了，他们一起埋了蒋将军的颅。老者再三向贺岁安谢，然后离开，他没家，是浪之人，曾以卫城为家，也没法收留她。所以她要独自去找落脚之。街上没有行人。卫城还活着的人有能力的就跑了，没能力的只能留在卫城。天寒地冻，无可去。毕竟卫城在边境，若是去最近的晋城都要骑快骑上个五天。卫城百姓担惊受怕，跑冻死在路上的可能太大了，想着留能过一日就过一日，望着朝廷早日派人过来救他们火之中。但一天一天地过去，死的人只多不少，犹如白地狱。街上也就没什么人了。贺岁安空一只手接了雪，没有停脚步，径直往前。破旧的灯笼掉在闭着门的店铺前，似阒其无人般。遭到胡人破坏的房屋也还没有得到修缮，残缺的木糟糟在地上，无人在意。放看去，似乎就没看到有一家店铺是开着门的。贺岁安想喝一杯乎乎的茶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她试着逐逐地敲门。天寒地冻，晚上睡外面不冷死都会落一病。敲了几人家，没人给开门，有两能瞧见烧饭冒烟的痕迹，证明此时此刻是有人住的。卫城百姓前不久才经过胡人的杀掠，不敢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正当她要放弃敲门之时，对面一家客栈悄悄地开了门。“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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