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他们的容之所却少之又少，因为他们的家在卫城一战中没了，在大火中烧成灰烬。而以后的事又尚未有定论。于是蒋松微糊地带过他们要去往何，反过来问贺岁安要去哪里：“你们呢？”贺岁安不知。她是暂时不知的，清楚自己总是很多问题，偶尔会控制自己不要问那么多，打算跟着祁不砚上船，到目的地便又跟着他船。祁不砚若有所思地扫了一蒋松微：“你很关心我们啊。”蒋松微面不改。他：“抱歉，我并无意打听，只随一问，若是冒犯了，还请祁公不要放在心上。”祁不砚莞尔：“随一问便随一问，有什么好冒犯的。”贺岁安没注意听他们说了什么。蒋雪晚很喜她，大概是整天跟着为男人的三叔，太过乏闷了，一靠近她就缠着她，贺岁安都无法分神去听别人说话。“这个是什么？”蒋雪晚碰了碰贺岁安发辫尾端的蝴蝶银饰，亮亮的，“我也想要。”还没等贺岁安回答，蒋松微就呵斥她了：“雪晚。”蒋雪晚不再碰蝴蝶银饰。她苦着张脸。一看就是喜蝴蝶银饰的，听见三叔叫自己，她又不敢了。自蒋雪晚中蛊后，心智变得如同几岁孩童般，导致蒋松微不得不看她些，怕她会来。蒋松微想替蒋雪晚解蛊的另一个原因是，或许她知卫城为何会被胡人攻破，那段时间，他恰好不在卫城，是事了才回到的。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蒋松微是相信自己大哥的实力的，在卫城被攻破前一个月，他离开卫城，还担心大哥会不会对付不了那些胡搅蛮缠的胡人。大哥信誓旦旦说早有准备，他们是绝对攻不来的，蒋松微并不觉得大哥是在夸大其词。他不让自己想去了。蒋松微一想到此事就心烦意。祁不砚倚到护栏，似乎没怎么再在意他们这边的事了。贺岁安送了一支银簪给蒋雪晚。蒋雪晚这才又兴起来。蒋松微没让蒋雪晚在船舱外逗留太久，等她和贺岁安玩了一刻钟，又将她带回房间去了。贺岁安目送着他们离开，一回，撞了祁不砚看过来的目光，她忽而快步走到他边：“你给我的蝴蝶银饰太好看了。”“蒋姑娘都想要呢。”贺岁安拿着发辫的蝴蝶银饰。“是么。”祁不砚此刻貌似不太喜人多的地方，沿着甲板走过去，走了几步，拐了个弯，是船上的死角，没人过来，也没有人往这里看。贺岁安自然也去了。他看着她走过来，也伸手过去抚摸贺岁安的蝴蝶银饰，与她指尖过，顺着先前的话题：“那你为什么送了一支银簪给她？”贺岁安仰起脑袋。她望着他，认真：“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呀，别人送给的东西是不能转送去的，何况，我也是真的喜，好生致。”祁不砚放开了蝴蝶银饰。“贺岁安。”少年弯腰，将就着贺岁安的，与她平视。贺岁安茫然：“怎么了？”“你……”他眨了眨，忽，“你真不想跟他们离开？只要你现在说想跟他们离开，我会允许的，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祁不砚对待蛊也是如此的。炼成蛊后，他会将它们放到地上，让它们作最后一次选择，是永远成为他的蛊，还是离开。对待她，亦是。选择了便不能更改，他们苗疆天寨的人重承诺，违者死。然而，贺岁安显然没有意识到。她反问：“我和你认识、相的时间最，我为什么要跟他们离开，我只是多跟他们说几句话，你是因为这件事不兴？”得知贺岁安的答案是否定，祁不砚底似着星碎的笑意，他在她耳畔温柔说：“好啊，贺岁安，你要记住你自己的选择。”他气息赤地落在肤上。

    贺岁安耳朵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