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是泥地，他那一声重响，磕得涂筱柠的整颗心都揪得没了形没了边，她也像被掐住了，一个字都吐不来，更别提能正常走到他边去。

    小姨终于止了声，看着跪在那里的纪昱恆，无声泪。

    纪昱恆眸底无光，神一直落在母亲的遗上，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即便是跋山涉步履匆匆，终究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今夜他再无母亲，在这个世界，从此他就无父无母，独一人，孤苦无依。

    他这样一个傲的人，此刻却像被剔了骨架，如一行尸走，悲怆落寞，惨淡凄凉。

    过了很久，久到他双麻木都浑然不觉，他蓦然叩首，重磕在冷冰又的泥地上。

    狭小的空间他毫无生机的颤音响起，一字一句击在每个人的心臟。

    “妈，儿不孝。”

    他叩首的地方，那块浅灰的泥地，了一片。

    婆婆是在医院过世的， 不能接回家，当晚医院开了死亡证明，遗送了殡仪馆， 在那里设了灵堂。

    涂筱柠和纪昱恆都换上了孝服，他一直跪在婆婆的灵堂前， 连续几个小时动都不动。

    涂筱柠也陪他跪，可她一晚上没吃没喝， 渐渐有些力不支， 最终被父母架起来坐到一旁。

    “你总得吃东西。”母亲给她递来一瓶，她不动， 她就喂她。

    中，涂筱柠隻觉苦涩不堪， 喝了一就不想再喝了。

    “再吃苹果， 不然这夜你怎么有力气守？”母亲又给她递来一颗洗好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