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许常稚没有再向顾拙提及许常怀。

    他待的地方是由顾拙心挑选。一个位于茂城南方的通便利的县城，曾因好山和盛大节日获得过帝王“绝妙胜景”的御笔。顾拙不限制许常稚的所有活动，但他还是在宅院里面待了几天才门。

    这里负责日常的仆不知两人的真正份，他们两年前被雇佣，直到最近才见到自己的主人。顾老爷，那位家让他们如此称呼，至于另一个，他们叫她言姑娘。

    顾老爷年纪不大，得大英俊但威压重，大家都不常和他说话，而言姑娘漂亮，是少有的异常漂亮，画一般的眉，瘦削挑的材，走起路来袅袅婷婷，她不怎么声，只随意站着就让人联想到宣画里披帛执扇的仙。

    她只是不那么慈悲。

    言姑娘住的地方离主卧不远，衣由专人负责。仆人们在新起的小厨房里看着大厨房里另一群人忙碌。炊烟不停，来自皇城的厨着他们没有见过的山珍，随后香覆盖着他们试探的谈论：“老爷是不是还没有追上言姑娘哇？”

    老爷确实还没有追上言姑娘。

    许常稚接连几日惊梦，许常怀的面孔反复现，背景是他们住了三年的端王后院。他那时大病初愈，瘦得近乎脱了相，力也极乏，是许常怀揽着昏沉的他，大半个时辰将药粥一一喂他中，随后吻他的睛，说囡囡，你要快好起来。

    他说这话时了，变得偏执又疯狂，仿佛许常稚再不醒便要去吞掉正睡着的他的血，可他很偶尔又虔诚卑弱，他抚着许常稚的发，恳切地向神明祈求。

    要快好起来，为此也可以把我的寿命拿去。

    许常稚被这反复循环的梦境困缚。在异地，那张他本该只有畏惧的脸以一难以抵抗的方式划开了他的心脏，他在饱柔和残戾象中被反复煎炸，被牵动着他作为弟弟和人的所有心绪。许常怀会死吗？他不敢去发问，只能在梦醒后蜷缩到被褥无声哭泣。

    顾拙鲜少睡，他背靠着许常稚的房门听着微弱的声响，沉黑集聚一层翳。

    许常稚提要去走走的那天天气很晴。

    夏日过半，到都是蛙噪蝉鸣。许常稚穿着纱织的鹅黄裙坐于亭榭，他面前放了一碗冰镇后的甜糟桂汤，顾拙坐在他对面，理一些他压看不懂的官场文书。

    灿金的桂很衬许常稚今天的裙，于是他饶有兴味地去默数汤蛊里的小小朵，一小半后有小鸟衔来绿枝，他摘了里面的在鬓角，喂了小鸟一些糕，在它飞走后抬去看天空。

    碧空如洗，天蓝得不见一丝云，风拂过他的发丝，在这阔大的四方院落，一个风筝正跌跌撞撞地穿过墙院。仿佛要打破什么似的，晃晃悠悠地消失在许常稚面前。

    他突然起，引得正看文书的顾拙注目。“有风筝。”许常稚提起裙摆，桃的缀着他艳绝的容貌，使吐的字句也带着一些魅惑来：“有风筝掉院里了。”

    顾拙放手中事务陪他，没有走很多路便有家拿着落筝来报：“是附近孩童在山坡玩耍，飞得太没有拉住绳线。”

    许常稚看着那被竹枝撑起的老鹰风筝，墨笔糙，几彩的凤凰尾翎不不类的贴在后面，他上前端详细看，好一会才仰望着顾拙询问：“现在还可以放风筝么？”

    他不通好多世事，所以问得天真，像是刚化形没有什么行无知狐狸，骨中生来带媚的桃目里疑惑转，很难不让人生怜悯。顾拙不是例外，他伸手去扶正那朵艳的，在许常稚颤着羽睫时回答他。

    “今日风匀，小鸢，夏天也可以放。”

    他吩咐家将风筝归还给等在外面的孩童，许常稚在一旁说要给些糖果，于是一行小人便又多收到了些未曾见过的吃，他们争抢着问是谁的善心，得到的回答是“顾宅里的夫人”。

    他们未见过顾夫人容貌，就已经断定他是个天仙般的好人。

    许常稚换了便利的简装随顾拙门。

    他好奇，顾拙又告诉他府中早已经备好纸鸢，于是他挑了一个染上橘粉的大蜻蜓来。未时，太还要等许久才能山，许常稚看着顾拙的文书犹豫。他不常打扰许常怀，为数不多的撒许常怀也总是纵他，因此他不知什么才算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