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碰上陈年烈酒, 熊熊地燃了起来。他觉得有些疼, 一言不发地踩上楼梯, 走房间，将房门关严实。崔二郎看得目瞪呆, 三两步挪到阿妩边，低声：“娘，你看到了吗？”阿妩整着披帛，用来掩饰脸上并不自然的神，听到夫君这般说，倒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我没有瞎。”崔二郎惊：“正是如此，才叫人惊叹，大司竟然犹豫了，我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计划行事，‘没有人能阻止我’，这才是他的行事作风。”阿妩言又止地看着崔二郎。这时，楼上房门又开了，谢狁面无表地来：“碧荷过来。”谢狁要问询李化吉这几日的行踪。碧荷是李化吉的贴婢女，主在她的底消失，正惶恐不已，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努力地思索一番后，一五一十地就倒了个净。“夫人这几日并无不妥之，婢瞧着她心也很好，因为到了平江，故而觉得新鲜，总是门逛逛，有时带着婢，有时约上崔二少夫人，有时也是独自一人，但时辰都不久，大约两个时辰就回来了。至于买东西，给婢买过些钗环首饰，其余的大多是些吃罢了。”她每说一个字，谢狁的手指就在桌面上敲一，敲得她心惊胆战，颤颤地低去。“若要说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夫人酷吃冰，婢想到大夫曾留遗嘱，让夫人戒冰少碰凉，故而劝过几回。但夫人都没有听，还与婢撒，说天气实在，每每逛来上都要汗，腻得慌。所以婢想也就只吃一，应当无碍。”最末说到无碍时，谢狁的手掌落了来，震得桌上茶盖蹦起，沿着茶盏撞了几回，发清脆的响声。谢狁的神还算平静：“都买了哪些？”碧荷吓得要命，赶回忆，恨不得把李化吉每日吃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捣腾个净。在说到苓膏时，谢狁的一抬，骇人的光直直刺向了碧荷。谢狁于女人之事上有诸多不懂之，可唯有这苓膏他是知的，因为谢四郎的娘崔氏的胎，就是因为她贪凉偷偷吃苓膏吃多了，小产了。虽说后来大夫把过脉，也说过崔氏小产很大的一分原因是坐胎不稳，又弱，故而如此。可谢狁不能不。他想起很多的夜晚里，李化吉都执意要起沐浴，给的理由也算正当——汗多了，睡得不舒服。他那时不懂，也就随她去了。可是当大夫来过，他有心想知助的法，才知原来事后最好是不要沐浴的。于是李化吉再要去，他就不让了，还把大夫的话告诉了她，李化吉在他怀里沉默了半天，才说了句：“这些阿娘也没与我说。”因为那时李化吉的月事刚走，她又因为月事疼得厉害，谢狁再不想这世上还有人会故意伤害自己的。因此李化吉说阿娘没有教过她，这样的理由用了两次，回回谢狁都信了。就连李化吉那久的沉默，他也只当心有余悸。于是谢狁逗她：“没关系，有我在，定然能让你早早怀上。”他后来完就不来了。李化吉的反应极为激烈，手撑在他的膛前推他，还用踢他。其实现在想想应当是极为抗拒的，只是那时候她累得慌，四肢酸无力，作用在他上自然就更为绵绵，很像是撒。故而谢狁也没往心上去。他当然不会往心上去的，他想不到李化吉不给他生孩的理由，她既嫁给了他，又不是有权有势的公主，若想在后宅站稳脚跟，一个傍的孩就是必须的。何况在里，还有一个如此不成的弟弟指着她依靠。当初她都要地认他作皇叔，生一个有二人血脉维系的孩，难不是更容易的手段吗？所以她何必要吃苓膏。谢狁看着碧荷，他攥起的拳上，手背上悉数是绽起的青：“苓膏不能多吃，你没有劝过夫人？”碧荷哭：“婢也是劝的，可是夫人买得本来就不多，崔二少夫人也总和夫人一起吃，夫人吃得就更少了，那份量，婢瞧着应当无碍。”“无碍，又是无碍，她当着你的面吃得不多，焉知她离了你时又吃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