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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刀尖过才会有的韧，不属于十来岁小姑娘该有的神。姜贞静了一瞬。“阿和，你有什么话要与阿娘说？”姜贞问相蕴和。相蕴和睫颤了颤。果然，阿娘还是这般锐，只抬眉一瞧，便看她的变化。“有，我好多好多话要与阿娘讲。”相蕴和轻轻。那些阿娘毒杀阿父登基为帝的事，那些阿娘明明开创盛世太平却毁誉参半的事，那些阿娘——眸光微微一顿，视线瞬间落在姜贞平坦小腹上。前世的阿娘与阿父重逢时是带了一个孩回来的，世人皆那是阿娘与楚王的私生。楚王兵败之际唯一心愿是见阿娘最后一面，而阿娘不顾边人劝阻，的确去送了楚王最后一程，收容他麾将领，安抚他在世的家人，让一代雄主走得颇为面。

    她知阿娘光风霁月，这些事或许是自于英雄之剑的惺惺相惜，可世人不知，只知两人举止暧昧，又有私生的传言，让后世史官在记录阿娘事迹时都忍不住添了一条注释——后襄，疑似父为楚王。神使鬼差般，相蕴和摸了摸姜贞小腹。这一世不知什么缘故，阿娘与阿父的重逢比前世早了许多，那么问题来了，那个让阿父与阿娘破裂的孩，到底还在不在？ 第盛夏时节, 姜贞上穿的并不多，隔着薄薄衣料，相蕴和还能摸到她廓极好的腹肌, 那是常年习武才会有的东西, 而不是怀待产之人会有的。相蕴和悬着的心忽而便放了。——市井言果然不可信，阿娘才不是那以取人的人。“阿和, 怎么了？”怀里的小姑娘脸变了又变, 姜贞眉梢微挑。相蕴和摇摇，弯弯的睛一笑了起来，“没什么。”“好久没见阿娘了, 我兴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姜贞不置可否。牵着小姑娘的手把人牵到议事厅，亲卫奉了茶, 极有退。偌大议事厅只有她与女儿两个人，她轻啜一茶, 睛看着偎依在自己怀里的乖女儿。“阿和，你方才说, 你有许多话要与阿娘说？”姜贞不动声问。相蕴和, “对, 很多话, 很多很多。”有些事能瞒着阿父, 但却不会瞒着阿娘。比如说阿娘毒杀阿父的传言, 比如说阿娘与楚王生有一，比如说未来的阿娘毁誉参半, 若不是她的好大孙登基为帝, 只怕连那一半的誉都不会有。相蕴和一一讲给姜贞听。姜贞凤目轻眯。前世的事让人匪夷所思, 且信息量极大，相蕴和说完话, 便在一旁静静饮茶，等着姜贞慢慢消化。“你——”仅一息后，姜贞便了反应，她看了又看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迟疑问自己的问题，“你是前世的阿和，那么今生的阿和，又去了哪？”相蕴和心倏地一。她以为阿娘会先问毒杀阿父之事，会问自己与梁王的私生的事，会问她死后大夏的江山万里，会问自己的后名，可她没有，她只是拧眉看着她，问她，她的小阿和去了哪？江山万里她能自己打，弑君登基之事亦不是不，后名自有后世来评价，功过是非不过过云烟，不值一提。唯一能萦绕她心间的，是她的阿和，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女儿，她心心念念在寻找的女儿——她去了哪？相蕴和张了张嘴，却发不半声音，她看着面前年轻的母亲，如被人扼住咙，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罢了，阿娘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相蕴和迟迟未说话，姜贞叹了一声，将人揽在怀里，“你是前世的阿和也好，是今生的也罢，都是阿娘的小阿和。”“阿娘只是，担心另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阿和罢了。”“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她那么弱弱的一个小孩，若失了父母的庇佑，该如何活得去？”相蕴和瞬间失去所有声音。她想起在世之中挣扎求生的自己。与野狗抢，与恶人厮杀，踩着累累白骨翻找，对作恶者袖手旁观，她从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个努力想要活去的人。可在阿娘里，她是弱弱的，是需要人保护的。——是她唯一牵挂的阿和。“阿娘，前世今生都是我。”相蕴和把埋在姜贞怀里，刚开，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于是她了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断断续续，“您就当我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了百年的孤魂野鬼。”姜贞手指微微一，慢慢将人抱在怀里。“阿和，我知了。”姜贞轻声，“是阿娘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遇到那些事。”“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姜贞声音微哑，“阿娘再也不会让你离开阿娘的视线。”相蕴和轻轻笑了起来，“我就知阿娘最疼我了。”姜贞温柔抚摸着相蕴和的发。这位在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女将军，此时柔和得不像话，像是月之皎皎，整个人都在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