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人并不多，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姜贞便是其中一个。在他与顾檀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这事好生熟悉，必是他的好夫人贞儿的手笔。派石都略微查访，便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者，幕后之人显然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份，大大方方让他查，几乎把无所畏惧写在脑门上。查到姜贞之后，他便没再查了，姜贞明显不想让他给顾檀太多的面，他不给便是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姜贞不大喜的表妹得他们夫妻俩有了矛盾。只是这位小表妹到底是姜贞最后一个亲人，在力所能及不涉及朝堂的事上，他不介意给姜贞小表妹一些优待。——更别提他们还杀了这位小表妹的夫君与孩。“你说你这么针对六娘什么？”相豫叹了气，“这是你最后一个亲眷了，她若死了，你姨妈的血脉便彻底断了。”“一个享受生活的小姑娘，享受便享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糖葫芦酸酸甜甜，极为不错，相豫十分喜，可惜相蕴和不在边，他便又替自家小女儿吃了一颗，一边吃糖葫芦，一边劝姜贞，“你富有四海，坐拥天，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方才猜灯谜赢了一个兔灯与兔的发饰，姜贞提着兔灯，把兔发饰卡在相豫发上，大魁梧的男人吃着糖葫芦，发间别着兔发饰，看上去别提有多稽了。但姜贞却极为满意，伟丈夫嘛，就是要不怒自威，但又可可。姜贞：“若人人都走裙带关系仕为官，那我们推翻大盛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揭竿而起，是因为上有贵族垄断朝政，庶民无晋升之，有豪贪官欺压百姓，贫民民不聊生。”“是以，我们推翻暴政，建立全新的王朝，一个平百姓也能活去、也有朝为官那一日的崭新的大夏。”姜贞凤目凌厉清澈，一如从前，“如果我们放任卖官卖爵，那么我们九死一生建立的大夏便没有任何意义。”“行吧，你总是有理的，我永远说不过你。”相豫叹了一声，继续啃着自己的糖葫芦，不对姜贞的话发表任何意见。顾檀哪有那个胆去卖官卖爵？不过是贞儿草木皆兵罢了。但贞儿极这般说，他便没有必要去争辩，他们有着共同的政治目标，鲜少在决策上产生分歧，尤其在裙带关系这红线上。男人脸上沾了些糖葫芦的糖稀，让那张原本颇为英武的脸有了小猫似的小胡，姜贞忍俊不禁，但却没有去，只让他以这模样继续走在大街上。此去经年，她心血依旧，而相豫，仍是豪气疏朗，不曾沾染半政治的肮脏。——他们两个仍是初见时的模样。战争的残酷与政治的防不胜防并未磨去他们的棱角，只是让他们的思想更加成熟，知世故而不世故，对于政治家来讲，这是多么可贵的一善良。“不过你说得也对，檀儿不过是个只知享受的小姑娘罢了，我的确没必要这么针对她。”姜贞笑了起来，“恩，今日夜不错，不如我们晚上去檀儿府上吃饭？瞧一瞧那些争相讨好她的俊俏郎君们，看看有没有可用之才供我们挑选。”“那帮庸脂俗粉能有什么可用之才！”听姜贞说去看俊俏郎君，相豫差被糖葫芦噎死，“皇帝陛，您的英明神武呢？您的从不徇私呢？您怎能因为那些人是您表妹的相好便对他们另相看？！”两位君主极为开明，上行效，彼时的大夏民风十分开放，皇帝陛几字并未引起行人的注目，反而让周围只听到这四个字的行人们忍不住谈论起两位帝王——“听说夏帝是个耙耳朵？”说话的人带着的蜀音。“耙耳朵怎么了？”同行之人：“我要是有这么厉害的婆娘，别说耙耳朵，我都能喊她亲娘。”“”什么七八糟的？他怎能喊贞儿为娘？相豫的脸一拉得比脸还要。刚想骂说话之人胡说八，但忽而又想起一件事——等等，这不是重，重是贞儿虽厉害，但他也不差，要不然贞儿能看上他？要不然他们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送那些虎踞一方的诸侯们上西天，给他们的位尊九五腾位置？相豫腹诽着，张嘴便要埋汰说话的人，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突然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