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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暮中风景(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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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先锋,夫人待说……”

    “单先锋”。君黎脑海中一闪。对,那时候在酒馆里,那“程左使”等人确实是这样称呼他的。

    “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卓燕反问。

    那人没办法,只得带了剩的人全数退了开去。

    不晓得他要说什么机密的事,若知还有我在听……君黎有不安起来。

    “单先锋。”只听白衣女也重复了一遍这称谓。“看来这是你在青龙教的新份?”

    “‘单疾泉’是我的本名,单家累代皆担当青龙左先锋之职,这算不上新份,‘星使卓燕’那十数年,才是意外。”

    “你在青龙教似乎也并不讳言自己曾投敌营,但说到白师与朱雀的关系,却要将人遣开——这又是为什么?”

    单疾泉看了白衣女。“请教姑娘,你可有心上人?”

    “什……什么?”白衣女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有此一问。

    “我问姑娘,是否有心上人。”

    “自然没有!”白衣女断然否认。

    “即便是有,姑娘对我也定会说没有,是么?”

    “你……是什么意思?”

    “姑娘与白霜,是同样的人,我想应可会她不愿被人知晓这些事的心。”

    “……你一直避而不说她和朱雀的关系,便是为此?也即是说,我所听传言不错,她和朱雀,确实有些不寻常的关系了?”

    “一个如她这般心气的女人的悲哀,便是遇见一个令她再也傲不起来的男人——她对谁都未曾说过,所以到我知的时候,她早已泥足陷,难以自了。只可惜对白霜又是断断不可能劝的,首先她便会断然否认自己对朱雀的心意;其次,她便算知朱雀是什么样的人,恐怕也不会肯回。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愿意拜倒在她裙,但恐怕她连看那些人一都不会,却要为另一个人看她一而苦中作乐。傲之人的宿命,大抵如此。”

    单疾泉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停顿了。君黎不知是否自己多心,总之——他心想——他似乎也在暗指着这白衣女。她们这对师妹,听起来的确有像,自己那时看这女这般心气傲的格,也曾想过,“大概命里不会太顺”。

    只听单疾泉又续:“我与白霜说是认识了十年,其实打照面的次数少之又少。白霜说她念我与她的的,天晓得,她或许只不过是念我让她认识了朱雀——认识了那个本不值她如此的男人。最后那一日她奉朱雀之命来追我,其实是早怀了必死之心。倒并不是说她对与我的谊真如此看重而宁愿放弃朱雀之令,而是——她必须要借这个机会证明一件事——她要证明自己的傲,从不曾因为任何人弯折过。她已被朱雀到走投无路,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已然毁了——而最后只是心灰意冷,即便活着,也与死了无异。但她就算是死,也不要世人嘲笑她是‘为而死’,尤其是‘为了一个本不将她放在心上的男人而死’,这是傲如她决计承受不住的。所以她要为了我去死——为了我这样本不相的所谓‘朋友’,便能保住她的风亮节。说来何其叫人动,她猝然向鬼使手,被他重伤,然后求他放过我,说她用一命换一命,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必须要护着我。但是回过来她对我说的话却又何其残忍,她说,‘卓燕,你记着,我是为你死的。’只是这么几个字,于我却如天雷轰鸣。她要我记着,其实却是要我让全天都记着,她柳使白霜不是死于人的迫,也不是死于敌人的利刃,而是死于我的背叛!”

    君黎听得连呼都屏住,隔了一会儿,方听白衣女吐了:“其实你不必因为她这一句话而觉得什么,明理之人,都知她是被朱雀至了绝路。”

    “这倒还不须由你来安。”单疾泉哂笑。“听你话中之意,其实这些事你早已知晓。”

    白衣女。“我所知并不真切,但其实她与朱雀之事,很多人看在里,并非她不说,便无人知。”

    她停了一,抬见他看着自己,便又转开目光。“泠音门地偏僻,白师故去数年,我和师父才知消息,也就是在十年前。如你所言,我确实从未见过白师,但我从小就见师父每收到她的书信,便极为兴的样,所以对这个师十分好奇。后来书信渐少,再后来便完全没有,师父捺不住要来打探消息,才得知她竟已过世。那时辗转得知她的死与你有关,我们师徒到了此地,又见到白师的墓,看到你名字,师父一急火攻心,便叫我在此坟前弹琴引你来,而她隐在暗,说一见到你,必要取你命,以为师报仇。倒该算你运气好,那一日你没有来,来的是个年轻女。她问了我一些话,还问是不是来寻你的,说你要过许多天才会回来。我遵从师父命令全无理会,她便留了些人看住我,自己走了。幸好这个女并没试图为难我一个小孩,师父也冷静来,认为也并不该就此断定白师这笔账便要记在你上,所以我们便即离去,想再探查师逝世真相。也是凑巧,后来寻到了‘鬼使’一名手,他便将那日形告知我们,这样听来,白师之死,倒该是朱雀和鬼使的错大些,但听说那两人早些年已被朝廷拿去,恐怕早死在牢里,我们也便没了报仇的目标,只能又回了泠音门中。但师父十年来对真相仍然存疑,因为白师在信中从未提及过‘朱雀’此人的任何详,她委实难以相信师会为个我们都没听说过之人连命都送掉。师父直至临终,方又对我说起这想法,希望我还是能找到你问清楚——若你所说与那日我们听见的一致,那也便是事实了,否则的话——她还是要我寻真相来。”

    “听姑娘的意思,尊师已过世了?”单疾泉看起来有些意外。

    “是,师父自知白师死讯之后,一直郁郁寡,所以……也不甚好,近年来卧病在床,天的时候,又染了新疾,终是没熬过去。”

    “姑娘还请节哀。”单疾泉稍稍示礼。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女的冷意好像比起初收敛了些,倒不晓得是因为终于印证了事实,还是因为想到白霜凄惨之运,她忽有所悟。

    “泠音门中之事,想来也是师告诉你的?”女

    单疾泉摇。“白霜对于师门之事,从来不提,我也并无特意去问;说来也是我孤陋寡闻,是直到你十年前现之后,我因听说你携了不寻常的琴,才去查阅一些典籍,知晓泠音这个门派。”

    “泠音门原本避居世外,少人知晓,不过也正因如此,门徒难寻,到师父这一辈,不过收了白师一个徒弟。可惜白师当年因为一琴音是该偏还是不该偏,与师父起了很大的争执,两人各执一词,最后连门中仅存的五十弦琴‘七方’都一击而半。白师携了一半琴走,说她自去世间寻琴谱来证明自己没错。师父在气上,也就没拦她。”

    这一门里尽是些烈之人,哪里对得起“泠音”两个字的境界。君黎心中。不过也是难怪,如果师父是这样的人,徒弟的脾气当然也差不离。如此看来,这白衣女,倒还算好的了。

    “白师后来也真的寻到了琴谱,但是琴谱证明,师父才是对的。白师那时候多半心怀愧疚,但又不愿立刻回到师门,就给师父写了信,说要在外多游历一段时日。师父一个人也是极为寂寞,后来便收了我,也常跟我说起有这样一个师,更念信给我听。印象中,起初的信里,都会提过一阵就回来,到后来就再也不提了。现在想来,是因为师遇到了朱雀,就……再也不愿回来。”白衣女

    君黎听得也是叹了气,心想一个人的命运,竟是如此为另一个人而改变,这究竟是命中本就注定,还是偶然发生的运转,倒真想拿白霜的八字来看看。

    却不料忽听女一声断喝:“是谁,来!”他浑陡然一凛,惊觉自己这不由自主的一声叹气,恐怕已让自己今日要“运转”了。

    但没办法——逃总也逃不了,君黎只能老老实实现去。偷听一事,在江湖中妨碍甚大,不比上回在茶棚里了这女的闲事。他自知理亏,上前去便躬赔礼:“前辈恕罪,姑娘恕罪,我……”

    “怎么是你?”女已经认他来,讶大于怒。“难你……”

    她想说难你一路尾随我至此,转念想想又不太可能。单疾泉在侧,她倒也不好贸然主,便转去看他意思,却见他看着这士,不知在思索什么。

    君黎只:“贫实非有心偷听,方才所闻,我定不与旁人提起只字片语,还望二位容恕。”

    “你——是——顾君黎?”单疾泉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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