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夸张地歪起——不对，应该说是整个都歪向一边。

    「快撑不去了。」咕咕的罩传来低沉的声音，「听说，粮，剩三天份。」

    他，低声了声谢，匆匆回到庇护所。

    晓绫和安娜在浴室，这时离开一阵应该没问题。

    他从储柜里翻一些材和蔬果，趁着夕yan还斜倚在山，朝着李岳谦他们所在的庇护所赶去。

    远远地就能透过庇护所大厅的窗，看见李岳谦和芯惠坐在里，另外两个形b较小的nv孩也在，四人似乎正商议着什麽。方书纬松了气，放慢脚步，来到正门，伸手正要敲门——

    「那陷阱的分就由ai来负责了。我们会尽量拖时间，一定要在她们来前好。」门响起李岳谦的声音，「靠你了。」

    陷阱？

    在她们来前好？

    「两个，在探索场地门外，对吧？」似乎叫ai的nv孩开，「我、我会加油！」

    探索场地门外？

    「n1taa小声一，那个洁癖在澡堂里。」另一个声音响起，那个叫ai的nv孩似乎被打了一，委屈地哀嚎一声。

    「还需要一个人确认她们两个都有动。」那人继续说，「蹲在门太明显了，最好是能埋伏在她们庇护所附近，一确认就赶快过去告诉大家。」

    「我来吧，对於跑步我还是有自信的。」李岳谦说。

    「真、真的要那样吗？」说话的声音颇为耳熟，似乎是那个叫芯惠的nv生，「说不定再去求一次，她们就会心……」

    「你这人怎麽这麽优柔寡断！」之前那个凶了ai的声音又凶地骂了芯惠一句，「万一没用呢？剩三天粮的是我们还是她们？」

    「对不起！」芯惠听起来快哭声了。

    「不要想那麽多了。」李岳谦赶忙安抚其他人，「我们……我们就只是，不想坐以待毙。不要想那麽多，好吗？」

    方书纬的手僵在门前。

    夕yan落到了山的背後。

    木门上忽然映一颗鸟的影。他浑一颤，往後望去。

    咕咕站在他背後，又是那样夸张地歪着。

    他几乎是立刻拉着咕咕那层玩偶j外，也不回地奔跑着，离开了李岳谦他们的庇护所。等到了无人的空地，他才扯住咕咕的肩膀如果一只j也有肩膀的话，嘶哑地质问：

    「他们要什麽？」

    「你、你听到了。」咕咕急得用翅膀猛拍他的手，生怕那层玩偶会被他扯烂似的，「就像你听到的那样。」

    「他们要……杀掉晓绫和安娜？在探索之外？」方书纬咬着牙，低，「这没有违反规则？」

    「什、什麽规则？」咕咕诧异地反问。

    方书纬一愣。

    他怎麽会觉得这个世界有「规则」呢。

    在这个没有执法者、甚至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十人与咕咕存在的世界？

    等等，说起来，为什麽他一直没注意到：自己所在的环境实在太!&￥￡

    「他们要……杀掉晓绫和安娜？在探索之外？」方书纬咬着牙，低，「为什麽？」

    「他、他们，活不去了。」咕咕结结地陈述事实。

    方书纬低看了看手中的材与蔬果，x1一气再缓缓吐，确认自己的理智在线。

    当然他可以现在就去敲开庇护所的门，把这些材全送给另外两间庇护所。但这也等於明白地告诉对方：你们的计画我都知了。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先回自己的庇护所再说。他对咕咕了，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咕咕不发一语地站在原地。

    铁轨是断的。但晓绫总觉得，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持续不断传来平的警示声响。

    她坐在满是沙尘的月台边缘。夕yan斜斜地照来，能看见空中有小虫成群地在同一来回飞舞，像是被无形的墙困住似的。

    这是一座车站，或者说它得像一座车站，是她和安娜在很久以前发现的。那时方书纬还没有来，庇护所只有她们两个。她们从庇护所前的缓坡一路走来，远远地看见那充分表彰了中华民国学的车站招牌。

    票务空无一人，闸没有人验票，月台上满是落叶与沙尘。

    那时安娜看着铁轨，似乎说了什麽。总之她们沿着铁轨一直走一直走，四周越来越荒芜，最後她们停在一片荒烟蔓草里。

    铁轨是断的。但晓绫总觉得，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持续不断传来平的警示声响。

    「回去吧。」安娜漠然开。

    她。

    方书纬来到庇护所的前一晚，她梦见这个场景。梦里安娜说的是：

    「沿着轨走走看吧，说不定能离开这里。」

    当。当。当。当。

    她惊坐起来。

    安娜被她的动静惊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晓绫俯扳住她的肩膀：

    「离开这里是要去哪？」

    安娜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

    「原本在哪就回去哪啊……」

    「那你原本在哪？」晓绫锲而不舍地追问。

    「我怎麽知。」安娜嘟囔着，又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