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好孩，你慢着，这么着急什么，有话慢慢说。”柳叶儿大着气，顺了好久的气，才终于能说一句完整话。“族爷爷，我嫂梦梦见哥哥被山贼砍死了，她就要带着我和弟弟一起去死！”柳族听到这话，一时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不需要他想法动手，楚芸娘自己就打算去死。忧的是，她要带着驸爷极为看重的弟弟妹妹一起死。这一双弟妹是驸爷如今在世上唯二的至亲，驸爷信中还请求柳族好好照顾他们。若是两人真的被楚芸娘死，柳族觉得自己京的事说不定都得泡汤。“叶儿，你别着急，族爷爷会帮你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嫂胡来！”柳族对着柳叶儿郑重承诺。柳叶儿闻言松了气。但在柳族想对策的时候，楚玉已经推开杨氏，了院门，挨家挨找上柳家族人。路上遇到几村里其他姓氏的人家，看到人多忍不住上来凑闹，有柳姓族人想要驱赶，被楚玉拦来了。楚玉的意思是，外姓人也可以跟着个见证。两刻钟后，柳族家挤满了人。楚玉站在最前面，后站着各房的柳姓人，和看闹的外姓人，在她对面是一脸懵的柳族一家和卑微求生的柳叶儿。“芸娘，你喊这么多人来想什么？”柳族不解地问。楚玉大声说：“今天我请族中老少和王姓的几位叔伯过来，是想个见证，我楚芸娘一生清清白白，既然夫君死了，我也绝不独活！”朝廷虽然鼓励寡妇再嫁，但民间的习俗，依然在鼓励寡妇守节。妇人在丈夫死后殉夫，更是被世人推崇之至。楚玉这样旗帜鲜明表达要以死守节，人群中虽然有人不忍，但到底还是鼓励的占多数。甚至有几个男人开始鼓掌叫好，大夸楚玉是节妇。楚玉继续说：“夫君门之前，我答应过他，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会照顾好弟妹，我不能背弃承诺。”“我这双弟妹是什么东西，想必各位乡亲、族亲都十分清楚，我若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好，反而会成为族亲们的负担，我不能这样的事。”柳氏族人自然拍手叫好，毕竟谁想养着两个拖油瓶。“如今我既然要死，为了信守对夫君的诺言，我只能带着弟弟妹妹一起上路，我死之后，家中财房产田地，全都由族主，分给诸位族亲。”柳氏族人闻言，只觉得喜从天降。倒是几个围观的外姓人不忍心，声劝说：“芸娘，你又何必如此，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想想死去的爹娘，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但这样的声音，立被柳家其他族人了回去：“芸娘自己都愿意，你们瞎掺和什么？这是我柳家的事，你们外姓人没资格。”柳族都大了，他斟酌许久，方才对楚玉说：“五郎媳妇，五郎如今也没有消息传来，说不定人还活着呢，你别来。”楚玉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我梦梦见夫君被山贼开膛破肚，掏心掏肺，珠都被挖来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他要是还活着，为什么六年多连一封信都没有传回来！”财帛动人心，自从楚玉说死后要将家财给族中均分之后，柳氏族人就已经惦记上了。有粮不够吃的想着分粮，有家里人多房不够住的，想着要占了楚玉的房。总之，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这些财面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全都绿着睛等着冲上来咬一，恨不得这一家人现在就上路。此时他们大声附和楚玉：“对呀，人活着为什么不写信？他媳妇对他这样重重义，他舍得置之不理？”“六年了，说不定尸都烂了！不可能还活着！”“人家要殉夫，这是大好事，等人死了，咱们族里还能跟朝廷申请贞节牌坊呢！”“族，你就别拦着人家了，现在死了，一家人黄泉路上还能伴！”楚玉看向柳族后躲着的柳叶儿：“叶儿过来，不要怕!”柳叶儿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彻底退楚玉的视线。柳族很着急，说：“五郎媳妇，我知你是个好的，但柳叶儿和柳谢，是我柳氏族人，你没有资格让他们陪你一起死。”楚玉反驳：“嫂如母，兄如父，他们弟俩生懒散，活着也是大家的累赘，还不如到了地底，继续由我们夫妻来照顾，若是夫君泉有知，知一家人能整整齐齐，定然也会十分开怀。”“族爷爷，将人来吧，弟弟妹妹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闭！”反正楚玉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都打定了主意，要先杀了柳家弟，再自杀殉夫。柳氏族人也很着急。他们急着占便宜，不停促柳族将柳叶儿来。甚至还有心急之人，此时已经跑到镇里的私塾，找了个理由诓骗小弟柳谢回家。柳谢听族人说家中了大事，第一反应就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