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婚姻关系被画上了句，但伤疤也永远得留了来。“会很痛吗。”四五岁的沈靳望着她手上的疤曾经问过。他的beta外婆放菜刀，把案板上切好的西瓜递给了他：“已经不痛了。”已经不痛了，那或许不是一句谎话。可是过年路过巷时，小孩嘻嘻哈哈地跑过，冷不丁的一声摔炮响，对方牵着他的手还是会猛地握。为什么她的伴侣会这事，沈靳也问过，得到的答案很简单。“没有为什么，”beta女人理着堆在上的线，冷静而又漠然，“她是个alpha，alpha就是这样，很难把控自己的绪。”傲慢刚愎缺少同理心，只会要求别人，把人一等刻在了骨里。沈靳无法透彻得领会她的话，他的父亲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他的外婆说他是个例外，但也说了“alpha本如此，没有那么多的例外”。再后来一年级的夏天，沈靳放学回到家里，看见客厅里坐着个穿短衫短，二十的女孩。对方歪着打量他，又转向去看在厨房里饭的beta外婆：“他就是沈靳吗？”余沁家就在隔楼，她的alpha父亲年酗酒，一喝多就动手，母亲生她没两年就跑了。院儿里的老一辈见她没人觉着可怜，便经常叫她去家里吃饭，沈靳的外婆家也是她常去的地方。直到她考上大学去了外省，才很少再回来。“分化了吗？”听到beta女人应了她，余沁枕在沙发背上问。“他才多大，”沈靳的外婆拌着凉菜，麻利地切段撒上葱，“哪有那么快。”余沁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转走到沈靳的面前蹲了。她把发拨到一边脖来，释放少许的信息素，凑拢他问：“能闻到什么味？”“……薄荷味。”沈靳仔细地闻了闻回答她。“不对，”oga女孩扬起了嘴角，他明明答错了，可她却似乎很兴，“那是洗发的味。”alpha对信息素极度锐，在小的时候就会显来，这也是分化的迹象。对方从包里掏颗糖给了他，沈靳低看着手里的糖，又看了看她，心里萌生了一很怪异的觉。老师在课堂上提到的分化，是每个人都会经历再普通不过的事，但在外婆和女孩的嘴里，却是有对错好坏之分的。他还没有确定第二别，就已然注定是“某一类人”了。余沁回老家是来迁的，她的alpha父亲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在家里又砸又摔。

    她上的伤在变多，但每次去沈靳外婆家，都依然开朗健谈，糖给沈靳。周末的一个中午，外婆让沈靳把她好的菜送去余沁家里。沈靳捧着不锈钢盆敲响了余沁家的门，门没有关严实，他一推就开了。卧室里的电视开着，窸窸窣窣夹杂着对话声，屋里充斥着一沉闷厚的烟味。沈靳被那味呛得直咳嗽，朝里喊了两声没人应，将菜放在桌上回了家。半小时后，他和外婆还在吃饭，外面便吵嚷开来。他们放碗筷走到楼，才发现警车停在了院里，车边围了不少的人，余沁站在中间上披着外。她被打得不像样，右边脸着，血沿着眶往，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她的alpha父亲被警察拦着，骂骂咧咧得站在旁边，趁着边上的人没留意又挣开冲上前，揪着她的领一耳光扇过去。人群里一阵喧哗，余沁被那狠重的力打得摇摇晃晃，几乎摔坐在地上。沈靳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像被钉在了那儿，僵得挪不动脚。他一次清晰得受到alpha的独断和压倒的力量，只要对方愿，他就可以把oga的意愿和肆意辗轧。这认知让他觉得恶心，在余沁家里闻到的那烟味也在此时疯狂涌来，他呼变得急促前发，胃里搅动着不断地呕。“沈靳！沈靳！”他的beta外婆慌张地抱起他，逃一般地往附近的医院跑。医生给他了检查，最后的结论是他有了分化的迹象。“他能觉到信息素的存在，不过年纪太小了，很容易受波动的信息素影响，没什么大碍，家注意就行了。”沈靳也是在这时候才意识到，他闻到的那所谓的烟味，是余沁alpha父亲信息素的味。“确定吗？”沈靳的外婆半信半疑地追问，她是个beta，察觉不到沈靳对信息素的。医生能够肯定诊断无误，但却解释不清沈靳为什么闻不到oga的信息素，只能建议她带去市里的医院看看。她让沈靳坐在走廊的椅上，独自跑前跑后地取了药。等再回到他边时，沈靳还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走吧，”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家了。”沈靳仰起了来，目不转视地看着她，脸有些发白：“她当时在卧室里。”“谁？”他的外婆愣了一愣，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又想拦住他不让他说去。“余沁，”沈靳觉得脑是空的，只有那味始终萦绕着驱散不去，“我去送菜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