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提升品质不是件好事吗？为什麽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屑？

    「一剧能赚的钱本来就不多了，要是工作量再减少，我怎麽养家啊？再说，台湾的音员本没人重视，像那个日本动画的声优，每个都ga0得跟偶像一样，片尾曲的时候还会把声优名字一一列来。台湾呢？在接这个圈以前，你0着良心说说，你认识几个音员？」

    他一连串的b问，让柯苡甯哑，什麽都说不来。

    但他似乎还没抱怨完，接着又说了去：

    「更别提金钟奖之类的本也没有音奖，就算了时间jg力努力提升了品质，对我们有什麽好？吃力不讨好而已嘛！反正观众喜的都是原音，成中文也不过是一形式上的差了事，发包的客都不在乎了，我们音员为什麽要在乎？还不如速速完，多接工作，多赚钱咧！说什麽要提升音品质，那只是你们这还没有现实压力的小朋友不切实际的梦想而已啦！」

    「请各位音员准备──」

    听到指示，中年男笑了笑，拍了拍柯苡甯，「你要怀抱什麽梦想，我不着，但请你不要因此打了我们习惯的工作模式。」

    语落，他便坐到指定的位上，而柯苡甯先是顿了一，才赶就位，拿起摆在桌上的耳机好。

    听了那名男的话，柯苡甯觉得心相当郁闷。

    并不是因为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顿，事实上，在他的抱怨背面，柯苡甯听见的是满满的无奈。

    若说音工作赚不了什麽钱，其实他大可换一个其他的工作。然而，他选择留在这里，不就证明了，他对音工作其实是喜的吗？

    如果他喜，又怎麽会不在乎这个环境？

    因此，与其说他刚才是在埋怨她，柯苡甯倒觉得，那听起来像是败给了大环境的现实的无力自白。

    也许那名中年男也曾为这个圈努力过什麽，最後却发现无力撼动那些固，所以与其继续与t制碰撞，不如放弃，随波逐。

    而事到如今又现一个宋旻央，重复着那些无意义的努力，才让他看了心里油然升起一gu烦躁。

    明明不怎麽，都无法改变这一切的。

    「大家辛苦了！」

    就这样，晚班一路录到将近晚上十一，大家才收工离开。

    虽然在录音时，柯苡甯抛开了方才那些绪，然而一了大楼，它们却又莫名重新笼罩心。

    挥散不去。

    「苡甯学妹。」

    闻声，柯苡甯抬，只见着安全帽的范闰权倚在机车旁，举手向她招呼，另一只手里则抱着另一个安全帽。

    「学？」柯苡甯微讶，「你怎麽会知我在这里？」

    「我传讯息给你你都没读没回，我就猜你应该是在录音，想说碰碰运气到你最常去的看看，没想到真让我遇见你啦！」范闰权笑得得意，「老实说，都这个时间了，本来我差都想走了，就看到你从里面走来啦！」

    明明不晓得会不会遇见，范闰权却一直等在这里吗？

    柯苡甯小微张，心似乎有一gu悄悄过。

    「上来吧，时间也晚了，我载你回去。」

    那是柯苡甯第一次见到范闰权的机车，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咽了咽唾沫，接着才接过安全帽，准备坐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柯苡甯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柯苡甯很惊讶，这个时间，还有谁会打来找她？

    当她看见来电人是柯父时，她更惊讶了，急忙接起电话：「喂？」

    「甯甯，不好了，你nn她──」

    那个假日，恰好柯苡甯没有商业案要录，匆匆向星尘咖啡厅请了假，便搭车返乡。

    柯父在电话里告诉她，那天柯nn晚上独自门散步，过了好久都没有回来。柯父着急地请当地巡逻队帮忙找人，才发现柯nn遭到盗袭击，财全被抢走，上也受了不少刀伤，急送医後，医生宣告况很危险，必须立即动手术。

    尽当时柯父手边并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念在人的份上，医生还是先帮柯nn行了手术，因此目前算是稳定来了。然而，後续住院等的费用依旧庞大，柯父实在不好意思一直欠着人家太多，但农作的收成状况也非自己能掌握，万不得已只好先动用了要留给柯苡甯念大学时使用的积蓄，却还是没能完全付清。

    柯家的经济状况，顿时陷一片惨澹。

    当柯苡甯抵达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柯nn，一时之间全都没了力气。

    她不敢相信，那麽疼ai她、总是笑呵呵、对谁都很亲切的柯nn，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

    「甯甯……真的很对不起……」

    而站在她後的柯父，此时此刻，想的却还是柯苡甯的事。

    听着柯父的声音、看着前的柯nn，柯苡甯握拳，了个决定。

    「爸爸，你放心，」柯苡甯角虽然泛着泪，语气却很定，「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但，就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她脑袋却浮现，那一天在录音室，中年男对她说的话：

    一剧能赚的钱本来就不多了，要是工作量再减少，我怎麽养家啊？

    就在这个瞬间，她好似彻底懂了。

    以她这麽浅的资历，再加上还得兼顾课业，想靠从事音工作来赚到足够的钱，本是痴人说梦。

    明明好不容易才开始在戏剧音圈见到一线曙光的。

    柯苡甯有些哀戚地扬起了角。

    是不是，真的只能放弃了呢？

    她开始不再接任何新的音商业案。

    她没有打算不负责任，因此先前就已经确定接的，她依然会好好地录完。然而，之後的空闲时间，她都用其他的打工机会填满，甚至连在星尘的排班，她都减少到彷佛不再是其中的音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