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已打成一锅粥的土围，二岗却是奇的安静。天刚蒙蒙亮，隔着一条土路，已能隐约看到几缕炊烟在远冉冉升起，一个老汉推着独车由远而近，涩的轴发吱吱呀呀的响声，在这秋的黎明显得格外冷清。秋末冬初，地里的庄稼早已收割完了，起伏的旷野上满目荒凉。风停了，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还笼着一层淡淡的晨雾。……“向两边传：不许睡了！”“是！不许睡了！”“不许睡了。”……“再传一：互相掐一把！”“是！互相掐一把。”“互相掐一把。”……一连刘二猛向两边传递着命令，连指导员杨永明补充：“山娃！去拦住老乡，别让他踩了雷。”“是！”老人显然已经发现了被破坏得坑坑洼洼的土路，正纳闷间被赶去的山娃带到了一边……夜里急行军几个小时，一到二岗又挥镐抡锹了大半夜，一闲来，大伙的瞌睡虫立刻就上来了，个个昏昏睡。孟占山也眯了一会儿，可他本就没有睡着。捞不着仗打的烦躁一直伴随着他，使他很难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倒无所谓了，反正就这样了，再想也没有用，尤其是想到“敌人肯定是来不了了”，他的就直打架，随即陷了迷糊。罗卓英使劲地掐了他一把。孟占山一个激灵，“怎么？有况？”“没有，再不掐你小就睡过去了。”“我！我睡得着吗我？这大冷天的。唉！不行，我得活动活动，我说，这团是不是把咱们给忘了？”“胡说啥呢？留把力气撤退时用！”罗卓英怂。“我说，要是没忘，那就是土围还没打来，！这上级为啥不把咱派去，我老孟打据那可是有一。”“行了吧，老伙计，咱得服从上级安排。”罗卓英不温不火地说。孟占山挠了挠，嘟囔：“我是想服从啊，可这敌人不来叫我怎么服从，这整营的人事没有在这耗着，这叫啥事嘛？……唉，一将无能，冻死三军吶。”罗卓英见他越发的不像话了，喝了一声：“嗨！我说老孟，你咋又来了，你这要是给战士们听了去该多不好，上级叫咱在这守着肯定有上级的理……”孟占山一听就翻了：“理！这个方向上放个县大队就行了，把老一个补充营放在这儿当摆设，还净些挖坑刨土的事，这不是拿着豆包不当粮，拿着金当粪土嘛……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咱补充营又不是泥的，咋就不能用在刀刃上？……再说了，仗打不着，没有缴获，咱补充营怎么壮大？……”“嘿，你小还越说越来劲了，我把你个……”罗卓英正要发作，一连刘二猛突然跑了指挥所：“报……报告！团急件。”孟占山前一亮，一个虎扑抢过信封，拆开一看，又颓坐在地上。罗卓英拿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命令补充营继续警戒，如有敌来援，务必阻敌至早上七钟，团韩山河。“唉，一将无能，冻死三军呐。”孟占山又嘟囔上了。“闭嘴！”罗卓英低喝一声，随即对孟占山怒目而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喟然叹：“唉……你小，你让我说你啥好？才老实了不到十分钟就又犯病了……

    你说说，你在这张嘴上吃的亏还少吗？也就是咱旅向着你，护着你，撤了你的团副还给你个营。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一到底了……可咱旅总不能护你一辈吧，你这不尊重上级的病要是不改，早晚得吃大亏，没准那次被枪毙了都说不定。哼哼……你就瞧着吧，到时候连个替你说的都没有，看你后不后悔。”“他们说的不对，老嘛要听？老说的对，他们凭啥不听？”孟占山梗着脖回答。“嘿……你这倔驴，得，真拿你没办法……你说你也是，对战士那是血亲血亲的，可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