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县，李家洼。炮弹飞行的尖啸声此起彼落，漫天的烟尘和土石随着爆炸声四飞溅。夜里甫一遇袭，常大山立刻照以往的办法实施分散突围，他的队在这方面颇有心得，先拆开突围，突围后再合起来，一向收放自如。可是这一次，却失灵了。从各个方向上突围的小队都遭遇了大批敌军，一番激战来纷纷退了回来，好在敌人并未追赶。现在山峪小上满是退来队，正扶的扶、抬的抬，张地集结着。常大山手提驳壳枪，带领警卫班在队伍中穿来穿去，努力想把队收拢起来。“邓营！快过来！到这边来！”常大山大声喝向补充营营邓志远。“大队！东面突不去呀！我的三个连都撤来了，好在敌人并未追赶。”“伤亡怎么样？”“伤亡一百多，建制还在，二连杜风山牺牲了！”邓志远大声报告说。很快，在警卫班的召唤，几个营连先后聚拢过来，众人衣衫褴褛，大半带伤，挨着常大山站成一排，一只壶在众人手中传递着。“大队，南面有大批敌人，火力很猛。”二连于顺急切地说。一连孙志勇沙哑着嗓补充：“北面也不成，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但从枪声判断至少有两个中队，我们连冲了三次都冲不去，阵亡一百多，大半带伤。”常大山默默地听着，脸异常凝重，他已陷一极度矛盾的状态。分散突围失败了，枪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收拢队集中突围，但天已亮，队行踪暴，能不能打开缺实在是没有把握。二是找一个支撑守到天黑，天黑以后再突围。“同志们！况急，一步该怎么办？大伙都说说。”常大山沉声。“大队！看来咱们被包饺了，敌人规模空前，咱们只有集中力量打开一，才能杀开一条血路，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邓志远大声说。孙志勇摇摇：“现在天已亮，队行踪暴，盲目突围肯定会招致重大损失，咱们最好找一固的支撑，守到天黑再突围。”邓志远一怔，随即：“不行啊，这附近山虽然不少，可都是光秃秃的小山，这寒冬腊月里本挖不成工事，上千人聚集在光秃秃的小山上，恐怕持不了多久。”“就算突去了，万一遇上骑兵，也非吃大亏不可！”孙志勇补充。……常大山的脸越来越难看，耳听众人议论纷纷，他的都要悔青了。上次到孟占山那儿参观，看到铁帽山上的工事，他还觉得甚为可笑，他认为孟占山是有劲没使，纯属瞎折腾，还语重心的教育了孟占山几句。可是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孟占山要那么大力气去修那些劳什的工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敌人包了饺，突围又突不去，有个固的支撑是何等的重要！能持多久不说，最起码的，也能在全军覆没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可笑的是，自己目光短浅，居然对孟占山的法嗤之以鼻，直到四面楚歌之时，他才明白人家的用心是何等良苦。其他季节还好说，队还能抢挖工事，可是现在，隆冬腊月，滴成冰，哪里能挖的成？唉！人家从夏天就看到了冬天，自己却目光短浅，不听忠言，仅此一，人家就比自己太多。一念及此，常大山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有多么后悔，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同志们，白天突围肯定会损失较大……可是现在，我们没有选择了，必须杀开一条血路！”常大山果断地命令：“我决定！集中力量向东突围，冲过去以后就能直接山，那样我们就能安全。”“那好！我们立刻突围，不能让敌人缓过劲来！”邓志远大声赞同。“同志们，咱们跟鬼拼了！咱们只有华山一条！”常大山大声呼喝。“是！”几位大声应和。补充营的二连吴大勇忽然幽幽地了一句：“我说……要是孟营在这儿，他肯定不会向东突围。”罗卓英一惊，连忙制止：“吴连，说什么呢？……在这儿提什么孟营……”没想到常大山不但不以为然，反而急切地问：“噢？……快说说，吴营，要是孟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