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喇叭给我。”孟占山从谢振国手中一把夺过铁喇叭。“嗨，对面的官，是原抗日救国军参谋陆震海吗？”孟占山举着喇叭大喊。对面的军官突然愣住了，他的目光凝望这边不动了……“我是咱抗日救国军原通信参谋熊伟民！您不认得我了？”孟占山又喊。一旁的郭胜利和谢振国等人全都傻了，一个个大瞪小的，不知他们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政委更是云遮雾罩，搞不清他的老伙计在唱哪一？奇怪的事发生了，对面的陆振海非但没有说破，反而像突然认了似的大喊：“哎呀！是老熊啊！你怎么投了共党啦？”孟占山把铁喇叭一放，颓然叹了一气，大声说：“一言难尽呀！陆兄！事已至此，你们不愿意投降，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啦！唉！我也不是说客。我说，咱们同事一场，有什么后事要代的，我可以代劳！有什么书信、遗要留，兄弟我也可以过去去取。如此，也不枉咱们战友一场！”陆振海不动声地回答：“好，那就多谢了！请一个人过来，不要携带武！”陆政委悄悄地挪过，焦急地问：“老孟，搞什么样？你疯了吧？”孟占山笑笑，“我没疯，老伙计，你什么时候见我疯过？我去勾兑勾兑，也许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要小心，不行就赶快回来。”见孟占山一脸决，陆政委只能叮嘱。“遵命。”孟占山。“队，我跟你去。”郭胜利小声请示。“我也去。防止狗日的搞什么样。”谢振国也不甘落后。“搞样的是我，两位……去鬼门关嘛，还是少些人的好。”孟占山说着，解武装带和枪支，举双手一步步向小楼走去……“娘的，队要是少毫，老和他们拼了。”郭胜利愤愤地对谢振国说。谢振国不回答，只是瞪着给冲锋枪换上了一个弹夹，那架势，像是一蓄势待发的雄狮，浑的血都在沸腾，一有个风草动就恨不能上去把对方给撕个粉碎。在一个环形沙包里，孟占山和陆振海的大手握到了一起。……天渐渐黑来了。无论是小楼，还是对面大楼里的轻重机枪，都停止了击。郭仲达呆坐在沙发上，倾听着来自战场上的声音，神不知不觉己陷一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沮丧的状态。和他共事了十几年的参谋陆振海和二六三团团梁显达各自擎烟在手，屋里烟雾弥漫。现在，几小时前那迫在眉睫的危机暂时消失了，手人住了共军的攻，小楼没有丢失，奇怪的是，共军不再攻了。远还有枪声，已经零零散散，他知，城还在战。可他不会想到，此时此刻，连负隅顽抗的二零七师都已经被消灭了。诺大的沈城，就只剩他这有组织的抵抗了。他看到陆振海和梁显达一脸的憔悴：两人灰尘蒙面，全焦黑，衣衫不整，由于过度的疲劳和张，烟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目前的境，回到了生死存亡上。他希望城的枪声能够持续去，甚至还希望有队能够来搭救自己。“共军怎么不攻了？”郭仲达问。“不知，他们这两个小时一直在喊话。”梁显达小心翼翼地回答。“喊什么？”“喊咱们放武，还说保障咱们的人安全。”“放！”郭仲达声俱厉地吼：”既然已经战败，唯死而已，放武绝不可能！”陆振海赶忙凑了过来，低声说：“旅座，你猜对面的是谁？”“是谁？”“二纵冀西大队，队……孟占山！”“什么？”郭仲达大惊，这一消息如一枚重磅炸弹瞬间震碎了他的心，他像遭到雷击一样不动了，闭上睛咕哝：“孟大哥，久违了，没想到你我兄弟在战场上相见，天意啊……”陆振海犹豫着说：“旅座，孟队希望我们放武，不要再无谓的抵抗……他说，今日之战与昔日之抗战不同，它是战，我们没必要为腐败的蒋家王朝卖命，不值当。”“你见到孟队了？”郭仲达惊讶地问。“见到了！实不相瞒，旅座，就在今天午……我……我一见是孟队……就……就忍不住和他见了一面。说实在的……旅座，这么多年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像孟队那样让我敬佩的共军。”“他还好吧？”郭仲达又问。“很好！他说他非常想念您。”“唉，真没想到，他也来东北了。”“旅座，孟队说，只要放武，一切好商量。孟队还说，算投诚、算起义都没问题！他让我带个话，你难还信不过他吗？”

    郭仲达沉默了，他的神突然暗淡来，他的眉低垂，一只手着枪，另一只手在激烈动的上。见郭仲达无语，陆振海又补充：“旅座，孟队还说，您是抗战功臣，于国有功，他绝不希望您成为阶囚！”郭仲达的了两，突然问：“震海，你也希望我放武？”陆振海的声音有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