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摇摇：“那人说外边的人便是将桃溪秘告知天的邱灵赋，他有本事让全天知百骨窟在白雪岭的好事。这邱灵赋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却还活着，我猜那雨叶惊鸿一现的少年一直伴他左右，不好杀。”

    令狐唯我沉y片刻：“邱灵赋与阿魄？两个目光短浅的懦夫，怀线索和仇恨，却尽是些无聊破事，有何不好杀。”

    崔月看着他：“他们自私、惜命、狡猾又无牵无挂，和我们窟里的人一样不好杀。”

    令狐唯我想了想，又问：“来者何人？”

    “他们说，是老窟主想见的人，大约是与那桃溪有关。”崔月说罢，又看着令狐唯我，话中有话，“老窟主要是病好了，这窟里便是两个窟主。”

    令狐唯我皱眉：“病？”

    “鸣沙与我虽还未有机会与牢中的人接，但其实早些时候，派了人去暗中探访排查他们的事迹。老窟主找寻的那些人，可不是人人都一定知桃溪的线索。有一分人，不知桃溪，却或多或少接过一东西，叫回魂草，一解百毒、起si回生的妙药。这东西见过的人少听过的人多，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此草若是真的有，那定与桃溪有关。”

    崔月：“我与鸣沙推测，老窟主定是t有恙，才迫切要此。也许从五年前他把这窟生杀大权拱手给窟主时，便已经有了什么问题。表面说是锻炼窟主，恐怕只是自知已经无暇顾及百骨窟。”

    他分析：“而他唯一重伤的一次，便是八年前夫人给老窟主毒。那毒为其毒鞭浸脱的毒，本就厉害，从伤侵已是九si一生。怕是当年夫人日积月累攒留此毒，久毒有变毒有异，或毒方式绝妙，这毒除不净，便落不可治愈的隐疾。”

    令狐唯我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他语气里并无指责或是杀意，无论是杀人时的他还是平日的他，都没有东西能让他绪变化。

    一个恶名远扬的门派通常外患严重，若没有一个jg明狡猾的决断者，定不能维持。这个百骨窟里的聪明的决断者是崔月。

    曾经令狐翡在时，他自己则更像是一把威慑的剑，平日摆放那里杀j儆猴；又像一个赋予人权势的玉玺，决断者只得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绝不敢逾矩。

    可他并不真是一把狐假虎威的剑，因为这个百骨窟选址和决断者的选择和控制，都是他在二十多年前所决定的。

    现在那把剑换了令狐唯我。

    这两人或是三人都知，令狐翡即使是奇毒缠，他敢让人知此事，便证明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们依旧只是他的左右手。

    没有人会用敌人左右手，可偏偏令狐翡敢。谁也不知他的武功还剩几成，谁也不知，他还会不会继续给自己活命的解药。

    这未知的信息，既让人压抑，又让人蠢蠢yu动。崔月在试探。

    崔月看向那角暗g0u的方向：“悬五刚百骨窟时，算是个安分的人，怕si、机灵，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也什么都可以不。可八年过去，前几日我见过他，他的神和先前不一样了。如今江湖大，百骨窟也不再躲躲藏藏，必定忧外患。悬五这样无足轻重的人，一心活着没准能保一条命，可我看分明还有别的东西在他的命之上。你看他，是si都要去。”

    令狐唯我暗沉着眸：“我要娘和悬五。”

    崔月：“正巧，我要我的解药。”

    当年他作为溯元宗弟，年方十七，以一柄薄光剑在几次江湖平中展风，正意气年少。岂料又被一副毒，b来此别人的刀。从此便是二十年，在那人的目光，他动也不敢动。风华正茂都在此耗尽，现在才见得一曙光，不立刻攀附上去还要等什么时候。

    “不巧。”令狐唯我低睛，哑着嗓，“他们的命属于我爹。”

    崔月呼x1一顿，盯着他：“那你自己不想自由？”

    令狐唯我：“不想。”

    崔月直视他的睛，缓缓：“但他想。”

    他，是这骨r0u的另一半时间。

    令狐唯我凝视他，半晌后：“帮我求他。”

    崔月惊疑：“求？”

    唯我：“你相信吗？就算是娘站在百骨窟所有人面前，手无寸铁，也无人敢动。而令狐翡要警醒我们，也会先杀悬五。”

    崔月盯着这金发少年的脸庞，他说话不多，睛从不接yan光，总低着，人畏缩起来。无论是目光还是声音，都很重很沉，圈在自己足几尺地，不敢往旁边延伸一。

    他从来就像是令狐翡的手，不必思考，不懂是非，谁知竟然会从他中听到这番话。

    崔月可怜地看着他：“求他也无用。悬五无足轻重，在我和鸣沙中也是如此。但是你可以选择。”

    “鸣沙会把他救来，便是要等你的选择，你孤一人，接来每一步，都会举步艰难。”崔月突然叹了气，意味，“怕是等一，你就要见识到了。”

    百骨窟的飞雁窟，五位好手都在，对着正中的两人，严阵以待。

    中间两人，一人是个十六左右的少年，单薄，他一双睛又静又si，漆黑无光，不像江湖人，倒是像个麻木的书童。另一人又瘦又，扛着把大刀，神se倒是轻松，又有些轻浮。

    围着他们的人里其中一个男人，年约四十，的眉飞斜，脸上肤糙，布着三四老伤。白的发束，依旧一副jg悍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