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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一)(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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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一个人呆在八安苑,她是个劳碌命,不来养尊优的少夫人。家里的活都让人g了,她没事,百般聊赖,竟闲了病。连着好几日,吃什么吐什么,常常犯困不说,还乏得很,躺在床上一力气都没有。远谦吓得自责不已,怪自己最近对小八关心不够。等大夫到了才知,原来这压不是害病,而是有喜了。

    自家儿养的外室如今有了,这对舒穆禄一族而言是奇耻大辱,好不容易平息来的谣言,再次疯传。外面的传言很多,更有好事者编了许多难听的谣喙散布,中伤远谦的名声。那些言蜚语很快传到了文国公府,舒大人觉得这事害得府上脸面受损,他也脸上无光,差些气病过去。

    因唯一的儿不懂事,绮然日日以泪洗面,怨自己,怨旁人,怨远谦。如今他们不光得罪了富察家,还成了整个紫禁城的笑话。

    文国公府的郁悒,远谦受不到,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每日过得充实快乐。只是外面的蜚短,并没有随着时间的逝消减,反倒有越传越盛架势,就连在g0ng中当值,也会听人偶尔提起。他向来心气傲,遇到这事难免心生烦闷,可一回家,看见小八和她腹中的孩,那些不愉快也就全烟消云散了。

    产那日,因胎儿过大,小八难产,八安苑上上的人全围着她忙碌。一盆一盆屋,一次一次噩耗从产阁传来,每次传话丫鬟都只丢四个字:尽力而为。远谦急得在门打转,几次yu冲去,都被产婆以nv,wuhui之气太重,男屋恐有血光之灾的理由拦了来。

    小八在床上,虚弱得意识模糊,嘴里着吊命的参片,听见产婆喊:“用力!用力!”

    她满冷汗,觉自己被掏空一般,在y曹地府走了一遭,是孩的一声啼哭把虚脱的她拉了回来。然后隐约看见丫鬟抱着孩房门,欣喜的说:“恭喜少爷,是个男孩。”

    自上次难产,小八元气大伤,一直不太好,还落了咳嗽的病。虽说有在jg心调养,可收效甚微,半夜里常常g咳不止,有时候甚至觉能把肺来。好在孩t壮,个也b一般小孩要大,每日的哭声又响又亮,听得她喜极了。

    远谦早就为这个孩拟好了名字,取名孜学,有勤勉学习之意。作为父亲,他不求他飞h腾达,只望他能孜孜不怠,孜孜不倦,平安ren。

    孜学满周岁那年,正逢大清战败,载湉忍痛同意割地赔款给日本,以此达到议和的目的。这样的惨败,乃国之不幸,孜学的周岁宴也就不便大肆铺张。远谦选择一切从简,又因文国公府的人不会来,所以只宴请了几位同窗好友,简单的吃上一顿便饭。

    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都是好动的,抱在怀里一儿也不老实,的小动不动就扭来扭去。小八如今t弱多病,哪里抱得动这么个大胖小,只能给n娘或远谦。远谦对这个孩ai得,常常旁若无人的同他自说自话,要不就是每日陪着他学走路。

    大清早的,大家都在忙周岁宴的事,就他弯腰护着孜学在院里慢悠悠走了一路。小八见他额角沁了细汗,ch0u手绢,笑着替他拭:“你看看你,满大汗的,万一叫人瞧见了,怕是会惹人笑话。”

    远谦g脆把往她那儿凑了凑,笑yy:“那你帮我g净些,别人就看不见了。”

    战事的失利并没有影响这群公哥醉生梦si,他们个个喝得烂醉如泥,嘴里喊的不是吃喝就是p赌。远谦倒没醉成那副模样,他还记挂小八的,怕她受不住夜风,趁别人都没注意他俩,偷偷牵着她,躲了书房。

    小八念着孜学,转就要去看孩:“你把我拉来这里什么,万一孜学吵着找我怎么办?”

    远谦此刻已坐于桌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个‘国’字,闷闷不乐:“n娘正陪孜学玩呢,想不起你来。”

    小八看到落在纸上的字,心中明白了几分,不忍的退到他边,拿起墨锭,细细研墨:“打仗哪有百战百胜的理,有赢自然有输,若因败了一次就踏焉自丧,还如何一雪前耻。”

    这般通俗的理,远谦怎会不明白。只是皇上一蹶不振,甚至拒绝接见群臣,叫人看了着急。

    “你说得对,面对这样的耻辱,我们应该痛定思痛,不能弃甲曳兵,自怨自艾。”想到这儿,心里松快了许多,他一把将小八拉怀里,夸赞,“我家娘果然聪。”

    外面人声鼎沸,时有划拳声响起,闹的很;屋却只有几盏烛台,灯影稀疏,烛光晃动。小八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这么一拉,衣袖不小心沾上墨,乌黑se的墨在袖染开来,形状倒有几分像朵半开未开的莲。她懊恼的看着袖上的墨渍:“你看看,这可是新的衣裳,刚穿上就脏了。”

    远谦不以为然,指着那团墨se的印记:“没关系,你看这染得多像黑莲,真好看。”

    小八可不觉着好看,抱怨:“我先前说你醉了,你还同我犟,好好的衣服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这次的周岁宴,即使没有锣鼓喧天的庆祝,但远谦圣眷正,各个府送来的礼却不少,远b当初他与小八成婚时闹得多。皇上也赐了个命锁给孜学,除此之外,他还为这个gu肱之臣准备了另外一份礼——他的妹妹,荣乐。

    荣乐是载湉的亲阿玛与妾室所生,虽为庶,但因嫡母只有他这一个孩,还被早早抱了g0ng,所以自小养在边。加之她是府中唯一的nv儿,家里人对她更是疼ai有加。载湉觉得将这个温柔娴静的妹妹赐给远谦,让他们成为皇亲国戚,这对舒穆禄氏是天大的恩赐,也是让两人关系亲上加亲的最好方式。

    而且他也需要舒大人的支持,毕竟太后一党蠢蠢yu动,两派表面看上去分抗礼。可他基不,羽翼未丰,边大多都是新臣,要想真正斗倒太后,还需更多老臣的鼎力支持。只是舒大人从不拉帮结派,对朝中的事,一向直言不讳,不偏不倚。这样的朝臣是为皇上最愿看到的,但如今的局势,让他不得不拉拢这位刚正不阿的大臣。

    关于这桩婚事,载湉与绮然一样,都未想过问问远谦的意见。他私心想要给ai臣一个惊喜,于是直接拟了旨意,让传旨太监到八安苑和文国公府旨。

    八安苑,主仆跪了一地,待太监宣完旨后,远谦几乎傻了。皇上为何不与他商量,就要他迎娶醇亲王的小nv儿?前几日皇上说要送他一份大礼,难就是指这个?这算什么大礼!远谦不能理解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当初皇上不也对拒婚另娶的事表示赞同吗?既然明明知他的决心,为何又这样对他?

    可就算心中再有不忿,他也得恭恭敬敬的谢主隆恩,并打发些银给宣旨太监,派人送他们离开。

    小八正俯伏听旨,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受不住了,坐在地,双目无神的看着远谦接圣旨。跪在她后的丫鬟彩月将她扶起,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她,只能:“少夫人,我先扶您回房休息吧。”

    她在彩月的搀扶回房,一路上,震惊的心逐渐恢复平静,嫁前担心的事,最终还是来了。她瞧了瞧远谦亲手为她的满园喇叭,心:好日就要到了,以后怕是不会好过了。

    文国公府听到赐婚后的表现却截然不同,皇上将ai新觉罗的nv儿赐给他们家,这让他们受若惊。当年逆悔婚的事轰动一时,此后家中nv眷们都没脸去赴各府福晋、夫人的宴席,更别提谁家会愿意把nv儿嫁过来。现在皇上将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嫁文国公府,这在无形之中替他们争回了颜面。

    舒大人一忘记了先前与儿差些断绝父关系的事,立派人到八安苑将远谦叫回。绮然见他肯主动放脸面,低让儿回府,兴得泪盈眶,对英说:“快吩咐去,少爷要回来了,让他们备些好酒好菜,我们母终于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小厮快赶到八安苑,却得知远谦早就了g0ng,他又只得打回府,把这事回禀舒大人。舒大人听了这话,沉默不语,神似乎也没多大变化。倒是绮然听后不停:“是该g0ng面圣谢恩,你们几个赶去g0ng门外候着,远谦一g0ng,上接他回来。”

    只可惜,她并不知,远谦g0ng可不是去谢恩的。他是要当面问问皇上,这样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载湉勤于朝政,除了已升为妃位的珍妃,常去的便是这御书房了。他正遣了太监,琢磨大婚时,要送什么礼给这位妹夫,才能表达重之意。便听太监来报,远谦在殿外求见,他立刻摆手:“快传!”

    远谦跟在太监后,了御书房,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见载湉略微得意的声音:“其实你不用特意g0ng谢恩,毕竟以后你我也算一家人了。”

    他微微一愣,俯伏在地,神凝重。因为接来说的这番话,能立刻改变两人的关系,也许还会招来杀之祸。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得不说:“才不是来谢恩的,g0ng其实是有事想要问问皇上。”

    “什么事?”载湉不明白还有什么事b赐婚更重要。只是他到底年轻稚neng,不懂得为君王要不辞se的理,脸上的雀跃全显来。

    远谦依旧跪着,将埋得更低,看上去克恭克顺,语气却十分决,不容驳斥:“才已有发妻,皇上为何还要将醇亲王之nv嫁我?孝宣皇帝贵为天,坐拥天,当年被群臣b迫册立霍氏,可他顾念与结发妻微时谊,力排众议立许氏为后,自此有了故剑的佳话。才何德何能,敢的事。”

    他这话掷地有声,驳得载湉面红耳赤,羞愧难当。皇上即使年少,却也还是皇上,他的手里握的是可决定天人x命的生杀大权。就算他如今受到掣肘,但皇家的威严依旧不容挑衅,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依旧是一言九鼎,不可违抗。

    “你知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问,是在给远谦一个机会,一个把刚刚那些话收回去的机会。他毕竟是ai才的,远谦上有他需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将会助他成就经国大业。

    可远谦并不愿领这份,暗暗将心升起的惧怕来:“才说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堂,天底也没有一夫二妻的理,此乃有悖1un1i,大逆不。”

    载湉的愤怒已经压抑不住,拍案而起:“你是旗人,怎可娶汉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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