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

    日就这么一天天挨着，看不到尽。人们都是数着手指过日，他们在猜两位主什么时候去，文国公府什么时候垮。有人认为只要ai新觉罗氏还在，文国公府就不会垮；有人认为再这样去，等家产都变卖光了，摄政王和隆裕太后也会si心。等文国公府垮了，他们这群人就是自由了，所以人人都在翘首以盼。

    就在远谦和荣乐每日都腻在房里吞云吐雾，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辛亥革命爆发，清帝诏退位，满清覆亡。虽然因为对亲王的优待政策，并未没收他们这群前朝旧臣的财产，但文国公府真的没人主了。唯一还算清醒，称得上主的就只有闻罗，可她也不过是个滕妾，说不上话。府里没了主事的，人变得越发胆大，常常偷了东西，悄悄逃走。

    这两位正牌主早把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大烟、大烟。因为要ch0u大烟，再加上没了清政府这个后台，日过得b以往更加艰难，家产卖得所剩无几，全靠亲戚的接济维持生活。

    清政府垮台的第二年，荣乐也去了。去的时候全上只剩一把骨，习秋倒在荣乐边止不住的哭，远谦跟没有察觉似的，两放空的呆坐在旁。他的脑已经彻底不好使了，旁人跟他说话，要反应好一会儿，才能回上一个‘啊？’字。

    文国公府是真的落败了。荣乐si后，闻罗痛定思痛，狠心将府邸变卖，寻了个小的院，带着仆搬了去。又勒令将远谦关起来，制他戒毒。

    ch0u了这么久的大烟，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戒掉的，更何况他已经病膏肓。没了鸦片，远谦只觉得全发难耐，像是有无数只虫，用它们细细的四肢在血r0u里缓慢爬过，小小尖尖的牙齿咬在t的每一，包括脑髓。已经瘦得如同筷一般的手，僵y的在发挠一血痕，全上都是指甲抓的痕迹。

    “给我，给我，把大烟给我。求你们了，就给我ch0u一，一就好。”远谦缩成一团，在榻上恳求。

    只可惜这里不是文国公府，更不是清朝，没人听得见他说话。

    被制关了三年，远谦的脑清楚了许多。闻罗见他没再吵着要大烟，便命人把他放了，让他到院里走走，晒晒太yan。常年待在屋里，不见天日的远谦，冷不丁的一见太yan，倒是激几滴泪来

    又过了二十来天，闻罗同意远谦门。

    他很久没有到外面看看了，市井的模样已经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如今人人都绞了辫，和他归国时一个模样。倒是现在的他，发不短不短的，一副落魄的鬼样，惹得路人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