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他变脸。

    “……他们死了。”沉羽对这玩笑无动于衷，冷淡地说反而让钟凯面变化的回话。

    “……”等天师见惯生死，这时听着却不由自主地心疼他。动了动嘴，奈何男人实在不会安人。所幸沉羽也不需要他安，看见他那副怪异的脸反而笑了笑，“你们天师不也经常遇见这事吗？为了保护请求协助的主人，把鬼怪赶房，结果不小心危及路过的看客……诸如此类的失误。”

    其实那时沉羽太小，不太记得家人的样貌，甚至在被负责善后的调查员带回去培养大之后，他对生命的消逝不再有任何执着的想法。现今对这件事的态度就是，为了救一个人而违反规定，导致害死了一车同行的三个人，不太合适；以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的自己，似乎有孤单，仅此而已。

    沉默片刻的钟凯，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再开时声音温柔得多，“天师都是从小被收到山上的，也没有家人。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们搭个伙吧。”

    虽然气氛疑似有诡异的温，但银发人还是冷酷地拒绝了，“不要，你自己走。我还有事。”

    费尽力气把等天师赶走之后，沉羽继续在怪楼里转。这比较安全的时间，就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但睡后却起怪梦，梦里似乎是另一个人的生平。惨遭背叛的将军被箭死，尸骨埋在荒郊野岭，后面无碑的坟又被压平，在土地上盖起建筑来。人来人往，岁月变迁，不散的怨气使地上也变得荒凉。形制不同的华楼阁建起又被推翻，最后在画面中定格的是一栋荒废的酒店。

    醒来时有些痛，想要太的沉羽却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他的动作顿时僵了一，条件反地伸到腰间去漆黑的枪。

    那只手把他住了。反应过来现状的执行者抬，看到了一熟悉的虚影。刚刚才经历过一遍清晰又漫的梦境，他当然立刻分辨了这是谁。

    “……寒鸦。”从梦中初醒的银发人嗓音还有沙哑。

    “嗯。”这位厉鬼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平静地应了一声。

    “是你把我带到这个时空的？”锐猜真相的执行者有些困惑，“为什么？”

    “抱歉，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寒鸦说。他没有撒谎。漫岁月里一直在地沉睡的他对地上行走的人类未曾过多关注，只是突然有天应到了莫名的心绪，仿佛有人孤独的心境与他产生重合。还未苏醒的厉鬼意识把那人拉了自己的领域，对方正是被上司派来执行任务的沉羽。

    比起正常世界，厉鬼的领域和灵异世界更为接近。于是再打算去时，沉羽就会发现自己的时空变了。

    怪楼的真相已调查清楚了，除了这位名叫寒鸦的厉鬼，其他都是一些被大怨念引聚集的低等鬼怪。低等鬼怪没有灵智，只残留着生前最后也是最烈的望，比如吃，所以它们见人就会攻击，无法沟通也无法约束。

    任务完成，可以想办法回去了。沉羽想。他对这个擅自产生共鸣、似乎仍有人的灵魂没有特殊的想法，要说的话就是天之大无奇不有吧。只是对方看来很好说话，或许不必费工夫就能轻易让对方把他送回原世界。

    ——当然，他想多了。

    终于对世间生一丝渴望的厉鬼不会放过自己想要拥抱的存在。同意把人送回原的条件是，沉羽愿意把他一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