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温凉抬起扇挡了仲孙孤临的去路，“该休息的是你，还是我守夜吧。”不等仲孙孤临同意，温凉率先走了外厅，也不回。 屋夜谈刺史府一望去宅楼成群，裙楼连绵一条屋脊串着好几栋屋，是为大宅。宅院之间落不少，绿树成荫，野成群。唯独正堂所在的楼宅是为刺史府最。日落西山，繁星闪烁之时，温凉独窜上正堂楼屋，站在楼宇屋脊之上。脚底是漆黑一片的刺史府，没有半声响，没了人伺候，回廊之间也不见挂的灯笼。唯独只有西厢的一间屋里亮着光，便是穆楚白休息的那一间。温凉俯坐了来，冰凉的屋脊让他颤了一颤，手里的扇朝上一抛，若是放在平常，天安定之时，他必然要抱着一坛好酒，坐在屋上喝酒看景，喝到天荒地老都不嫌久。可是今晚他不能喝，更不能醉。再往远眺望，就着今晚月光剔透，能依稀看见与之不远的城墙楼。往上看去，城楼上灯光，有几盏灯笼闪着光来回走动，似乎是守卫在巡逻。收回视线，温凉扫了一刺史府，毫无动静，万籁俱静。凉风扫来，拂过温凉的脸颊，留一片清凉。竖起耳朵倾听，后似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缓缓而来，并不急躁。温凉没有动，却握了手中的折扇。一会儿，后脚步声停，那人在温凉的边坐，背对着他。“我亦说过你不用守夜。”温凉叹了气，他仰起来，有些责备地说，“仲孙兄，你不用浪费这些力。”仲孙孤临并没有说话，他与温凉比肩坐着，面朝的却是相反的方向。像是故意为之。没等到回应，温凉有些恼，他站起来，赌气一般往旁边坐了坐。夜，仲孙孤临的声音从旁缓缓传来，“你还是去休息吧。”温凉也没有说话，推开了扇轻轻地摇了摇。“我……上山以来，就没有见你好好休息过吧。”仲孙孤临的语气中却多了半分不确定，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腰间的佩剑，“你何必让自己这么累？”“你怎么知我累？”听起来明显有些不耐烦，温凉闭了闭，他不想提这个话题，“等打败了城外的敌军，你就留在江城替我看着穆公。”以前在山寨上除了周旺木，最能发号施令的便是温凉，这习惯固，至今仲孙孤临都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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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笑：“桂兄你这么说，不怕我生气吗？”“你可不会生气。”桂鸿手抬了抬，“我要说这些，也不是要惹你不兴，只不过我们以前兄弟，对你们这事睁一只闭一只也就算了，但到底不是天底人，都能觉得你们这事，是对的，是能接受的。”这话说得温凉心里一颤，就是连仲孙孤临的脸都暗了去。桂鸿没有理会，继续说，“就是我们答应了，还是会有人不答应，以前周老大还是老大，现在可不是。人在屋檐，岂能不低。而且你们或许不晓得，江德淮将军，可是最讨厌这类事的。”说着，他手里划了圈，就是指的这类事。温凉看了看桂鸿，“你怎么知？”“信不信，可是由你。”这回答的颇有像方才温凉说的话。温凉不语，目送桂鸿离开。他扭看着仲孙孤临，问：“你可知？”仲孙孤临向来不会对温凉有所隐瞒，只得说，“我知。”温凉轻轻应了一声。仲孙孤临又说，“周老大也知。”温凉脸彻底黑了。仲孙孤临走到温凉的边，“今晚我守夜，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