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那年，我为了一个女孩跟人打架，被判了三年。

    对方家里有钱，把打架斗殴这事生生成了故意伤害。

    于是三年有期徒刑就这样落在了我上。

    哪位爷曾经说过，钱也是实力的一分，所以这事我认栽。

    关键是我为了打架的那个女生，见到对方家里有钱又有势，竟然跑来作证，说因为我对她扰，两人才打起来的，对方完全是见义勇为。

    因为这句话，我一度的心灰意冷。

    爸妈更是到求人，每日以泪洗面。

    那时候我已经认命了，寻思着君报仇，三年不晚，等爷们儿去以后这账再好好算一算。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了看守所见我。

    那人比我大几岁，约莫二十四五岁。

    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何永恒，你爷爷托我带你走。

    但这事我不能白，得收你十万运作费。你爷爷的意思是，祸是你自己闯的，这钱也得你自己赚。

    当然，考虑到你没钱，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一个月五千底薪，就是活有脏，每天都上夜班。

    你要是同意，就换衣服跟我走。

    我毫不犹豫的一答应。

    毕竟谁也不想背着一个有前科的罪名在社会上混。

    那时候我压儿就没想，能把一个已经判决了的犯人从看守所里带走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他叫张三坟，人们都喊他张三。

    那会儿我很好奇，张三坟给我安排的是什么工作，后来他开车直接把我送到殡仪馆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有脏。

    每天跟尸打，那能不晦气吗？

    张三坟跟我说，这家殡仪馆是私人承包，负责订购棺木，陪葬品，以及整理遗和墓地买卖等丧葬一条龙服务。

    那时候我老大不乐意，一个月五千块钱，去哪里打个工赚不到？非得在这每天跟尸打？

    就这工作，说去以后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但是老爸从小就跟我说，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张三坟把我从看守所里捞来，这是大恩。自己答应了要来他这工作，若是反悔那就是尔反尔。

    这活儿，着都得去。

    照张三坟的说法，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值夜班。

    当时我还在想，一个殡仪馆还要什么值夜班的，难不成还有人偷尸啊？

    后来我才知，这里的事说多了去。

    说起殡仪馆这地方，真的和医院差不多，能看到人生百态。

    有人为争遗产，在殡仪馆里打的破血，仪态尽失。

    有人冷漠至极，面对死者满脸解脱和嫌弃。

    甚至有时候，警方也会送来一些血模糊的尸，给殡仪馆来理。

    这些都是在某些凶杀案件里面没人认领的苦主，随着案件的结束，也不能时间的留在警方那边。

    ……

    但我想不到的是，晚上的殡仪馆，远比白天要彩的多。

    张三坟对我很没耐心，随随便便给我了职，又随随便便丢给我一份夜间理注意事项的手册，然后就扬而去。

    反倒是殡仪馆的负责人很耐心的跟我解释，说夜班的理员其实工作轻松的，只要胆大就够了。

    没说两句，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我去扫了一，殡葬大厅里面，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正坐在地上嚎哭。

    我听了一会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的婆婆死了，老公想要买一个八千块钱的骨灰盒殓。

    但女人不愿意，认为五百块钱一个的就够了，家里的钱已经很张了，还要给孩上大学留着。

    可能是说话难听了，驳了男人的面。

    于是男人反手就了她一耳光，说她不孝顺。

    可能是各委屈涌上来，女心的怨气一爆发了。

    说自己在婆婆活着的时候，自己衣不解带，端屎端的照顾，为此连工作都辞了。

    老公呢，每天游手好闲，天酒地。

    不见照顾家里半分，不见挣钱半。自己母亲活着的时候不闻不问，死了后却想买贵的骨灰盒充面。

    我听了一会儿就听不去了，这男人要他什么。

    负责人姓顾，事八面玲珑，见周围看闹的人越来越多，好说歹说把人给拽了起来。

    我也懒得去关注这些事，想要去自己的单宿舍收拾一。

    结果旁边有人忽然拽住我，说：“小兄弟，收尸不？五百块钱一！”

    我倒一凉气，这他娘的谁啊？

    买卖尸可是违法的！这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问我收不收尸？

    还明码标价！

    那人见我一脸震惊，顿时笑了，说：“想哪里去了？”

    “我们不是倒腾尸的，咱不沾这一块。”

    “就是城北那边破获了一个黑砖厂，里面死了不少拐卖过来的黑劳工，这些都是无主的尸，还都是智障，连认领的人都没有。”

    “照惯例，这些尸要停留七天，没人认领之后才会集火化。”

    我一就明白过来了，这些黑砖厂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拐卖有智力障碍的人来自己这极致压榨。

    他们每天都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基本上无时无刻不在活儿。

    还都是重力劳动。

    这完全是把人当牲使用。

    关键是这群劳工还都有智力障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有些人累死了，就直接挖个坑给埋了，有些人想要逃跑，也被当众打断了，杀给猴看。

    直到警方破获案件的时候，这些人还丧心病狂的活埋所有劳工，销毁证据。

    案件破获之后，犯罪嫌疑人自然是明正典型，但那可怜的劳工尸，却依旧无人认领。

    反正都是一群智力障碍的人，估计家里人也都放弃了。

    这些尸，理来说要停放七天，直到认领期结束后，才会集火化。

    但这七天时间，七八尸总得有人来。

    于是这人就来到了殡仪馆，问我收不收尸。

    当时我纳闷，说：“我就是个夜班理员，这事你得去找顾主任啊。”

    那人眨着，说：“顾主任白天的事，你晚上的事。”

    “难你不是夜班理员？”

    我愣住了，夜班理员还有这权利？

    我打开夜班理手册，上面第一句话写的就是：家有家法，行有行规。

    接着，就是我的工作范围，晚上八以后，殡仪馆的一切事务由夜班理人员全权理，旁人不得手。

    这句话让我微微皱眉。

    本以为来这里是个小职员，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权利？

    到了晚上八，这里的一切都是夜班理人员说了算？

    我有不相信，飞快的拿手机给张三坟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张三坟接的倒是快，就是语气有不耐烦：“怎么了？”

    我说：“老板，有人问收不收尸，是黑砖窑里面……”

    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打断了我的话：“就这么事你也问我？自己拿主意！”

    我还没来得及开，电话那就传来了忙音。

    我有生气，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刚殡仪馆工作，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怎么收尸，多少钱一，找谁来送，我一概不知。

    就算是为你打工，总得让我熟悉熟悉业务，最不济找个人带带我也行吧？

    我一怒之，对那人说：“抱歉了哥们儿，您这活儿我接不了。”

    你不是让我自己拿主意吗？那我就不收了！

    那人顿时急了，满脸陪笑：“别介啊，小兄弟，您看，我给您多提提价，一八百块钱！”

    “小兄弟，您看，那些劳工也都是可怜人，活着的时候被人拐卖去苦力，死了连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是不是？”

    “您就算不为那提成，也得为自己一颗正直善良的心考虑考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