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缭绕，人间红尘，怎么看， 都不是适合表白的地方。

    程厘仰着， 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他，容祈站在那里，神亮得如同被染上了辰光， 澄澈净， 一如少年才有的那份赤诚。

    成年人事瞻前顾后， 哪怕喜，也总会试探在先， 也不会直白宣之于。

    偏偏今晚的容祈， 似乎抛却了所有成年人该有的包袱和瞻前顾后，带着前所未有的赤诚，衝击着程厘的心房。

    犹如一团熔浆，骤然爆发， 所有的喜与快乐，都在这一刻迸。

    明知他大概也喜着她， 否则， 不会有那么多亲密的举动。

    但心底知是一回事。

    被当面表白， 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来， 被人喜， 被人告白。

    是这样妙的事。

    程厘觉得乎乎的，但睛却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明知这时候自己应该说什么，去回应他，但不什么语言，好像都无法表达她现在心的万分之一。

    走廊里安静的过分，两人看向彼此的神，仿佛已经化成了实，勾缠成了丝，却没有人再说话，打破这份沉默。

    直到容祈，似乎很久都没听到她的回应，嘴角不自觉的微抿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就像落镜湖里的小石，原本平如镜面的面，一层层涟漪泛起，逐渐向周边扩散，最后惊起骇浪。

    程厘就是在这心的骇浪中，微微一叹气：“我好像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

    这话……容祈在心转了一遍，始终也没懂什么意思。

    程厘看他表，知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于是她靠近，两人的几乎贴着，烈而急促的心声不绝于耳，程厘微垫着脚尖，轻悠悠地说：“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容祈想问，却没问。

    因为程厘抬眸，突然伸手，将他垂落着的手掌抓起，直接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