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献祭

    西且弥的冬天总是弹指一挥便而去，可这一年却难得的漫，霾了数日的天，竟扬扬撒碎盐似的细雪，风刀卷积起一些，迷人。

    台上架着黢黑的十字木桩，跪倒在阶前的巫祝阖双，双翕动，念念有词，不时抖动，一旁侍奉的童双手托举着一碗猩红的血，面无表的走近，端在巫祝前。

    南漪的肩膀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可彻骨的寒冷和久跪早已让她的双失去知觉，后的人没有耐心等她恢复，左右二人抄起她的膀，拎到巫祝前。

    巫祝皲裂枯黄的手指伸缸杯，没半个指节，另一手住南漪的，枯乌黑的指甲陷在柔的肌肤中，蘸了猩红血的指尖在她的眉间，又用力向额划去。

    南漪被那血腥味熏的直作呕，可自己已然成了砧板上的鱼，如若细辨，她的瞳仁里倒映着巫祝那双污浊的睛，除了屏住呼，闭双，别无他法。

    金乌窈窈，太冥冥，递瑞降圣，乞恩醮福

    巫祝嘶哑着冥语，转一把将血泼洒在木桩围的稻草上，南漪随即被架上木桩，捆绑在上面。

    五雷猛将，火神将军，神师杀伐，不避豪巫祝晃铃震摇的山响，喑哑低喃，唯愿天神纳我供祭，伏乞天降神兵以御外夷

    南漪试图转动手腕，可浆过的草绳在寒风中愈发僵，连一丝隙也无，这一刻，她甚至期盼着脚的草堆快些燃起来，真的太冷了。

    可是还未待片刻，耳边除了瑟瑟风雪声，还隐约杂糅着呼号和儿的嘶鸣。

    几乎脱力的南漪无法细辨那些声音的来源，可台上的人们分明都听见了，纷纷焦灼地四张望探究，不过几息功夫，那些纷已经由声化形，一群着甲胄的兵卒，若碾碎镜湖薄冰的第一缕，瞬间由四面八方涌。

    稚的童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手中的血碗一扬，那片猩红就盛开在冷的基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