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让她又如坠地狱，她刚以为自己就要爬上悬崖得以逃生，可皇后竟然想将她再拉回渊里去，而且这一次，甚至比之前还不堪，皇后的算盘若是得逞，她这一生要面临的将是万劫不复。

    皇后应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反戈一击的竟然会是她。

    为什么不呢？

    难她这些年受得折磨还不够？还要在里继续这样看不到尽的日么？

    可即便她手握最致命的证据，可扳倒皇后似乎也并不容易，毕竟皇后在正凤位多年，手段和筹谋都不是单凭她一人就能抗衡的，万一自己哪里行差踏错，或许就会反受其咎，毕竟她亦是知人，若到时皇后将一切都反推到她上，她就是黄河也洗不清。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派人暗中与她联络，原来皇后自以为是的秘策早就不是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秘密。他让人告诉她应该如何，如何说，其实他让她的事很简单，只是让她将太埋尸的地方透给江臣，然后其余都与她无。她不知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的，也是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看清楚，原来他本不需要她的庇护与偏，在这样一场没有善者的残酷棋局中，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定局的人。

    直到尘埃落定之后，他们有过一次简短的谈，他问她想要什么，打算以此作为她最终投诚于他的回馈。

    她忍不住笑了，不过好在他那一次终于没有把一贯对她的不耐烦挂在脸上，只是他却依然不懂。或许他懂，毕竟他是那样的慧极之人，这样也只是给她留了些许颜面。她是另一个芙梅，自诩，却只是动了自己。

    她说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提让他放过她的父兄，她明白自古天多疑，他更是心窍玲珑之人，卫氏在这一场皇族争斗中押错了注，从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机会，她也不求富贵权势，只求他能留她父兄命。

    他闻言看了看她，然后才，“我答应你，只是卫氏族人自你父亲这一脉系，以三代不得再朝为官。”

    他的睛平静无波，似乎就等着她说，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她今日不求，卫氏也会早晚被他剪除，三代人……这一次过后，卫氏元气大伤，三代人的时间涤淘，足够他稳固皇权，数姓豪门重铸，卫氏再想回到曾经的辉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可是她又能什么呢？除了保住家人的命，她什么都不了。

    她屈膝跪地行礼，低时，见到他皂靴上的云龙纹，忽然脑袋一片空白，几乎是脱而，“如果当年我没有嫁东，如果我不是你的皇嫂，如果我等到你回来，你……会不会娶我？”

    她说话时忽然抬起来，死死盯着他，他有些许错愕，似乎没有料到她忽然说起这个。他或许是看了什么，脸上一很难形容的神，或许是无奈，或许是歉疚，或许是怜悯。他叹息一声，缓缓蹲来，这样她终于不用再仰望他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似乎她的问题难倒了他，这个人一向才思捷，竟然也会有被难住的一天。

    她忽然想笑，他确实不擅与女打，那难以描摹的表，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桀骜骄矜的少年皇，而她一直都是那个白日梦的世家少女。

    她善解人意地换了一个问法，“如果刚才那个问题你不知如何回答，那就换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择她？我哪里比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