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心中哀嘆，苦着脸从裴琰后走，燕霜乔一把将她拉过，往外走去。

    江慈自见到师，想着的便是如何不拖累她，不让她知自己中毒之事而踏这是非圈中，所以才装作不认识她，见无法混赖过去，又频使、让她速速离去，不料均未如愿。此时见师拖着自己往外走去，形移动间瞥见裴琰边的冷笑，心中一急，定住脚步，哀求：“师，你先回去吧，我，我，我是不能和你回去的。”

    燕霜乔一愣，又见江慈上装束，最初的惊讶与气恼过后，逐渐冷静来，：“到底怎么回事？”又转过望向裴琰：“他是何人？为何你会和他在一起，还穿成这样？”

    邵继宗忙过来：“燕姑娘，这位是当朝左相，裴相裴大人。”

    燕霜乔眉一皱，心中恼怒师妹平白无故去惹这些当朝权贵，面上淡淡：“我们山野女，不懂规矩礼数，也不与当朝相爷一起听戏，先告退了。”

    裴琰微笑：“燕姑娘要走请自便，但江慈得留。”

    “为什么？”燕霜乔将江慈拉到自己后护住，冷冷。

    “因为她现在是我相府的婢。”裴琰看着戏台，悠悠。

    燕霜乔转过，盯着江慈，话语极轻，却透着担忧：“说吧，怎么回事？”

    江慈万般无奈，又不能说自己中剧毒一事，以免连累师，想了半天，也只能顺着裴琰的话说，遂垂：“我，我欠了相爷的银，已经卖到相府婢了。”

    裴琰一笑，悠然自得地饮着茶，吃了心，：“你这师妹倒不是赖帐之人。”

    燕霜乔放开江慈，走至裴琰前，轻声：“她欠你多少银？我来替她还。”

    裴琰抬看了她一，觉她人如秋，气质淡定，黑晶晶的眸中，透着丝丝寒意，心中将她与那人相貌比较了一番，微笑：“她欠我的银嘛，倒也不多，不过四五千两，在我相府中婢上五六十年，也就差不多了。”

    燕霜乔前一黑，师父虽留了一些田地和银两，够师妹二人衣无忧，却哪有四五千两这么多。她冷笑一声：“我师妹年幼无知，必有得罪相爷的地方，但想她一个年幼少女，无论如何也没有要用四五千两银的时候，就怕她是上了当受了骗，被人讹了也不知。”

    裴琰笑：“我倒也没有讹她，是她自己说要为为婢，来还欠我之债。”

    燕霜乔转看向江慈，江慈知她必不肯丢自己离去，也知裴琰绝不会放自己离开，偏又不能说实，万般愁苦于面上。

    燕霜乔只裴琰所说是真，心中烦不已，愣了半晌，走至裴琰前盈盈行了一礼，柔声：“相爷，先前多有得罪，望相爷原谅。只是我师妹她自幼没吃过什么苦，又笨手笨脚，实在不会伺候人。还请相爷抬贵手，放她离去，我们家产不多，但会变卖一切田产房屋，来还欠相爷的债的。”

    裴琰却只是架起二郎悠悠晃着，似陷思忖之中，也不说话，那邵继宗犹豫片刻，走过来向裴琰施了一礼。

    裴琰忙将他扶起：“继宗切莫如此，有话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