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各怀鬼胎

    一缕清冽的芳香自铜兽嘴中袅袅而，沁人心脾。裴琰躺回摇椅上，睛半眯，看着默然不语的崔亮。

    崔亮低盯着脚的锦毡，久地沉默，室仅闻裴琰偶尔的低咳声。

    窗外，雨声渐大，秋风动未关的窗，嗒嗒作响。裴琰又是一阵低咳，见室并无侍女，崔亮站起，走到窗边，慢慢将窗关，呆立片刻，坐回原。

    裴琰笑了笑，：“我也知这事有极大的风险，但这世上，只有明一人才能看懂那图。虽说方书规定，文吏密室查檔的时间不得超过半炷香，但这时间对明来说，记住分图形应该不是问题。我会让程大人将明提为文吏，只要日积月累，去的次数多了，自然就可以将整张图原样绘来。”

    崔亮嘆了气：“原来太师祖当年所刻的这幅石雕《天堪舆图》，竟是在方书的密室中。唉，他老人家为了这幅图而丢掉了命，实是―――”

    裴琰微笑：“鱼大师当年走遍华朝万里河山，绘天地形地貌，勘各地金银铜矿，实是造福苍生的壮举。只可惜他刻完图后便被弘帝赐了鸠酒，你师祖又假死逃遁，以致这幅图再也无人能识。若不是当日我在街上偶遇明，与你倾心谈，倒真不知鱼大师尚有传人在世。

    崔亮面有犹豫之：“图我是识得，要记住图样将它绘来，并找各矿藏地的位置，也不是问题。但半炷香的功夫也太短了些，只够记住很小的一分，又不能有丝毫的差错，看来颇费时日。”

    裴琰盯着他，缓缓：“只要明肯帮这个忙，一年半载，我也等得。”

    窗外雨声更急，崔亮听着自己重的呼声，终咬了咬牙，：“好，相爷待我实是恩重，我便以此报相爷一片诚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裴琰面上欣悦之，从躺椅上坐起：“明请说。”

    “我将图原样绘并找各矿藏地位置以后，也不想朝为官，相爷以后的事，我也不想再参与其中。届时还望相爷放小慈和我一起离去，任我们游历天。”崔亮抬望着裴琰，面上神极为严肃。

    裴琰愣了一瞬，转而哈哈大笑：“好，这是自然。明对江姑娘一片意，着实令人动。我们就一言为定，只要这件事办完，我还要替明和江姑娘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再送二位离开京城。”

    崔亮慢慢伸右手：“相爷，我们就击掌为约，还望相爷届时不要反悔。”

    裴琰忙站起来：“绝不反悔。”伸右掌，二人击掌为誓，互视而笑。

    崔亮有些激动，上前一步，正待说话，脚踢上凳脚，踉跄着向前一扑，裴琰疾伸右手将他扶住，崔亮双手撑住裴琰右臂站稳形，裴琰笑：“明可不要太激动了。”

    崔亮面上一红，忙后退两步，作揖：“相爷，小慈之事还望您多加遮掩。”

    “明放心，江姑娘天真可，我也舍不得将她治罪的，只是这段时间，可得委屈她在西园呆着，明安心去方书当差便是。”裴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