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看向她，目光温和。“那你呢？”

    “我？”

    “你接来。”

    “当然是去教书。”苏青瑶浅笑着说。“我的人生到现在，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当然要一直去……我蛮喜教书的，看着那些孩大，一届又一届，一代又一代，好像一个百年解决不了的事，还会有第二个百年。”

    徐志怀颔首，带着些许落寞的微笑。

    没再说话。

    房间再度安静来。

    斑鸠走了，麻雀来了，成群结队地停在屋檐玩闹，“啾啾啾，啾啾啾”，听得人心弦缓缓拧，绷成一条直线。

    “其实你也就说说，”突得，苏青瑶开，“像你这样争好胜的人，叫你不实业，整日歇在家里，跟把你千刀万剐一样难受。”

    话音轻轻过，如同剪刀，将男人的心弦剪断。

    徐志怀拧眉，神se忽而凝重，简直是被冻住了。跟着，他磨牙了一瞬，似是在咀嚼某微妙的绪，这绪扩散，浸了面庞，使得他的角发细微的颤动，微弱到除非贴在他的面庞，否则看不见那被戳中肋骨般震颤的瞬间。

    “瑶，不要那么熟悉我。”他叹声。

    熟悉吗？苏青瑶垂眸，心门低微地颤动。要是他们真的彼此熟悉，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了。

    之后两人又说了会儿无关要的闲话。

    时间在细碎的话题间悄然逝，日光斜斜地照在徐志怀的面庞，金红的。到了该走的时候，他起告辞，不与她说再见，而说：“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又明天，往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来病房，向她汇报拿破仑的近况，给她送换洗衣裳，带、带果、带甜心。苏青瑶的病症时轻时重，反复无常。jg神好的时候，他们会谈天，谈很久，既聊过去的事，也聊现在的事；说小事，也说大事。jg神坏的时候，则一句话也不说，挨着坐着，彼此默默看书、发呆，直至颓日沉红。

    不知不觉，雨季过去，晚风偷偷变换了音调，发近似箫的萧索的声音。

    而她的病也在川不息的青霉素注sye的帮助，逐渐有了起se。

    这天，徐志怀照常来病房找她，却撞了个空。问护工，说她到后楼的草地散步，徐志怀便放了心，匆匆往后楼走。他路过走廊，听楼传来明朗的笑声，循声找去，望见苏青瑶站在草坪上，正陪一个穿病号服的男孩玩抛接球游戏，发随捡球与抛球，柳般轻柔地摆动，又恰逢难得和煦的晴日，yan光清透，照遍全，令乌发闪动着柔腻的光泽，更衬得雪肤如冰壳，有着细微的冷光。

    徐志怀一时愣住。

    鬼使神差的，他举起手，拇指的指腹隔着玻璃，轻抚过她的影。

    回过神，他楼，迎面朝她走去。

    球刚巧传到苏青瑶手上。

    她冲他笑一笑，将球抛给对面的男孩，朝徐志怀走去。

    “你今天来得好早。”

    “嗯，家里没什么事，”徐志怀应着，问她，“这是谁家的孩？”

    “隔病房的。”

    正聊着，那孩突然大喊：“阿姨！阿姨！”苏青瑶望去，见他地望着她，想要继续游戏。苏青瑶转回，对徐志怀的笑从迎转为了致歉，继而朝男孩走近几步，示意他将球抛过来。

    男孩举起手臂，叫球悬在，然后猛然用力，朝苏青瑶抛来。苏青瑶仰着脸去接，没接住，球越过，朝徐志怀袭来。他后退几步，想避开，那球却认准了他，一砸到他上，顺着k落。

    徐志怀见状，足尖g起球，脚背用力，将球颠到手心。

    他看看对面的男孩，又看看苏青瑶，不知该抛给谁。

    苏青瑶望着他，宽松的白衬衣、白k，怕夜会冷，衬衫外着一件薄薄的v领衫，像是一位随时准备上场打球的英l绅士，偏生手里拿着一个沾着泥的旧球。

    她拨了拨发，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