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也要说对不起，不过那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

    「刚刚我说的也是我的真心话。」

    「那就不相欠了喔。」梓安还是没有看人说话。

    「嗯。」

    「我讨厌必须让我讨厌某些人事的世界。」梓安心想，她在放学钟响後飞速地冲教室，不想跟任何人有，因为她觉得不会有人想跟价值观有问题的人。把自己ga0到这样的境地应该不算违反不去跨过无法挽回什麽的那条线，毕竟再两三个礼拜，她就可以脱离这个环境，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自己的塑造。

    教室後门边，辰洋自己走到杰凯面前，向他歉：「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歉也不能解决已经发生的事。」

    「我知。但你为什麽什麽都不说？这样我们怎麽帮你？」

    「有必要说吗？」杰凯面不耐烦，「我就是没有想说的东西才闭嘴安静。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要我开，我要说什麽？」

    辰洋看到老大难得的不耐烦表，愣住了一，之後才吐真心话：「对不起。我也不知。」

    他看着对方背起书包离去，没有跟上去，跟留在教室里的家琪和世面面相觑，不发一语。

    杰凯回家一打开门，便看到妈妈等在门边，拿着一叠资料，准备跟他聊聊他的未来。

    「你之前个人申请填的学校没有一间是填医学系，结果快公告了。我想说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可以去报指考或是明年的考试，去考医学系。」妈妈睛有着些许红血丝，但她没有哽咽地说：「你可以像你哥一样当个医学生。他一定会到很欣。」

    「嗯。」杰凯接过资料，在回到房间後把它们摔到书桌上。

    现在就像生活刚被划过不浅的一刀，还未复原时便接踵而来更多攻击，他原本想举起手抵抗，但在看到上面的伤痕便作罢。够了，已经够了，可以顺从命运也没关系，抵抗也回不到当初毫发无伤的自己，不如顺从以避免制造更多的伤。

    杰凯在面对不想面对的事前，往往会先好好休息，好以较有jg神的态度面对事。所以他将资料扫到地，趴在桌上赌气般地开始睡觉。

    「你喜和讨厌过什麽东西？」国中时的梓安弯腰朝躺在天台地板的他问。

    「两边都有很多东西，要举例太麻烦了。」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让喜跟讨厌有集的我目前想到一个，读书。」

    「校一也会讨厌读书喔？」梓安遮住yan光，低看他，让他蒙上一小片y影。

    「讨厌啊。但我喜获得成果的时候，那代表过程中的努力获得了回报。」杰凯坐起，「你为什麽突然问这个？」

    「没有为什麽啊。」她嘴中这麽说，倒是自己从书包中ch0u笔记本，开始写东西。

    「g嘛？」

    「纪录你喜跟讨厌的东西。」梓安抬起，「没有我。」

    杰凯语。但还是开：「你想被喜还是被讨厌？」

    「这问题还需要问吗？」梓安惊讶地问：「有人会想要被讨厌吗？」

    「应该没有。」杰凯盯着她，「我该怎麽理解你刚刚说的话？」

    「说来话。我刚刚在想要怎麽从被讨厌转变成被喜，奈何脑袋不够好，所以来问你。个人觉校排第一应该很常是被喜的那，而我不知为何很容易被讨厌。」

    「你刚刚的问题不是能问这事的问题吧？」杰凯指问题。

    「不是啊。我打算透过模仿会被喜的那人，让自己被喜。所以先透过问题了解你。」梓安神气地举起笔，「要模仿就要彻底，从想法开始了解起。」

    「你加油。」杰凯躺继续睡觉。

    「校一帮我，我脑袋不够好，想不来答案。」她的声音在看不见的地方响起：「要怎麽从被讨厌转变成被喜？」

    杰凯张面对前的书桌时，只觉得刚刚回想到的是什麽鬼。过去早就过去，他当时没有给予回覆，毕竟那只像是生活中的无聊问题其中之一。

    当他环视散落一地的考试报名跟重考班资料，发现自己也是渴望被喜的人类。他希望妈妈能够喜自己，所以透过读书考试换取她的喜ai。他曾经摆脱过妈妈的期待，正打算飞向天空时，却被现实一把抓回鸟笼。门还没关，但妈妈可能知他不会飞走，所以没关门也没差。

    如果要填补哥哥消失之後，妈妈心中所生的新空，他就必须考医学系。而这样，她就可能喜大的我，而不是讨厌没达到她期望的我。

    杰凯捡起重考班的资料，默默浏览，脑中再次浮现起那场奇怪谈话的片段。

    「被喜跟不被讨厌都需要动脑，好麻烦。」国中时的梓安叹气，手中的笔不停。

    现在的杰凯站在她边，默默同意她的话。

    梓安把书包甩到书桌边，在嘴里闷闷地发吼声，而非分贝的尖叫。想要发绪，但收束是她学会的技能。不能把事ga0到一团糟，否则後来会後悔。

    「我还是ga0砸了，我还是後悔了。」她叹了气，开始泪，没有声音地哭。

    匿名指控文的发文者究竟是谁明明没有定论，她还是直接将之到杰凯上。上那样的行为就能让她名正言顺地讨厌他，所以她没有德地直接指控。

    「我真的讨厌他吗？」梓安问空气，没有收到回音。

    「讨厌跟喜哪b较容易产生？」是国中时她常思考的问题。因为她讨厌很多人，喜一个人；她被很多人讨厌，但不知被谁喜。

    她觉得讨厌b较容易产生，因为她可以因为外因素而被讨厌，站在众人指责的中心，但没有看到一人支持自己；她觉得喜b较难产生，因为人上必有缺和黑暗，而她只要看到一便会转就跑，压对那人的。但明明自己上也有缺和黑暗，她却包容自己但不包容别人。

    而两中，她觉得讨厌b较轻松，喜b较痛苦。讨厌一个人的话，她不会在意自己在那人中的形象为何，可以潇洒自己，也许黑暗的那一面也行。喜一个人的话，她会开始检视自哪里需要改，在删去与修补中到不适应，开始讨厌自己。

    梓安摇了摇，「我在想什麽东西？今天说的话无法收回，你必须接受抛话语後必须面对的他人改变。」

    再见，我的青，我说的真心话与反话，两边都是我真实的受。

    梓安从书包中拿国中时的笔记本，翻到纪录杰凯喜与讨厌的东西那一页，在讨厌的东西那里补充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阖上。

    挣扎是难以在现实世界看见其踪迹的神奇受。爆发可以看见破碎的t，但挣扎没有，挣扎只是在心里摇摆，让人举起想摔的东西然後再次放。而挣扎的受不b爆发轻松，摇摆是让心上起伏的冒险，如同让人在既讨厌又喜的受中，找不到自己。

    要不别挣扎了吧？她走在杰凯的背後时，她心冒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