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

    展厅的角落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余玫钦的声音不算小，不过好在也没引起太大注意。

    沉离呆滞地看着她，脑海里零零碎碎闪过一些片段，雨夜，闪电，刺耳的尖叫，到最后竟是沉禹那张在火光后明明灭灭的脸。

    威严，冷漠，里柔意不复，只余那呛人的烟味在鼻尖经久不散。

    沉离捂着嘴，后往退，开始大气，手脚冰凉。

    赵栀伶拍了拍沉离的肩膀，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底却忧意渐显，“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沉离摇，现在的她宛如陈旧生锈的发条，每次呼都会带来齿错位的刺耳声响，连带着心脏也阵阵发疼。

    那晚的记忆似是被雨夜淹没，隔着重重雨幕，沉离只能认清在那之后沉禹冷漠的脸。

    她这是怎么了？

    血腥味蔓了过来，一晃神，余玫钦已经走到离她两米远的地方，脸上除了惊惧还带着疑惑。

    “你不记得了?”

    虽说是疑问的语气，但似乎已经是肯定了这一事实。

    余玫钦敛了神，推开挡在两侧的大保镖，上前一步，理了理两侧的秀发，轻轻咳嗽一声，“咳咳……沉离小朋友，不好意思，我刚刚认错人了，没有吓到你吧。”

    赵栀伶把还一些恍惚的沉离护到一旁，脸不悦，“这句话应该是她问你吧。”

    余玫钦倒是没生气，捂嘴笑了笑，摆大人姿态，颇有些居临的意味，“作为歉意，今天展上任何一件展品，要是你们喜，可以和我助理联系，我让他给你们送去。”

    沉离似是缓过来了，拍了拍赵栀伶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神，又对余玫钦说:“余阿姨，谢谢你的好意，我没被吓着，不碍事的，还有那天谢谢你送爸爸回家。”

    余玫钦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将碎发捞至耳后，脸难看，“这什么话，我和禹哥哥毕竟是青梅竹，当年要不是你妈——”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转移话题，“送禹哥哥回去的那一天，你还记得吗?”

    沉离一愣，刚刚没听错的话，她似乎听到了妈妈的字，不过，那大概率是别人的事吧，随即应:“嗯嗯，不过我那天惹爸爸生气了。”

    余玫钦微低，轻轻:“为什么?”

    沉离有些为难，这些话她本不想再提，因为着实有些丢脸。

    沉离上前几步，想着悄悄凑余玫钦耳朵旁讲给她听，不料她却猛然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

    不明所以，沉离僵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尴尬，默默收回伸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