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歇着吧。”荀七收回手，拢了拢外，从鞋柜上重新拿起包，却没能利索地转开门——他的隶俯吻上了他的靴尖，抬起对着他笑弯了一双漂亮的黑眸：“主人慢走，玲珑等您回家。”

    荀七垂手摸了摸隶的额，“撑不住就说话，要是病一直不好……”话说到这里，荀七微微眯起睛，恰到好地顿了顿。玲珑条件反地打了个激灵，忙跪直，保证：“隶清楚，主人放心，隶不敢。”

    他把桌上的盒收拾好，洗过筷净了手，脱上的衣服把新的睡衣换上。衣袖刚好遮住手腕，脚盖到脚踝，受着包裹住全的温和柔，他重新拿起信笺，一字字从读了一遍，接着坐到桌前，郑重了左腕上通讯的开关。

    玲珑见雪白的纸背氤一小片暗红，皱起眉，把信接过来也不打开，只隔着半边门板，轻声：“多谢。”

    门外的勤务兵是个熟面孔，这会儿军容齐整，站得笔直，帽徽端正，扣一路系到最上面，见他开门微微低行了个礼，视线规矩地垂去，双手递上来一张折起来的薄笺，开门见山：“打扰了。楼有个自称胡天的女人，持要送这封信上来。她拿着官亲自送去的名帖，我们验过无误。她说此前也见过您，刚刚在军没寻到官，消息一时半会儿递不上去，急着要找您。面不敢放人上来，就把信收了。我不清楚官的吩咐，这信经过安检，您拿主意就是。”

    即使如今。

    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玲珑量过温，看到38.1这个数字，心里就有了数。他收拾完碗筷，给上的伤重新仔细涂了一遍药，就乖乖躺回屋里“奉旨休息”。等到再睁时，便是听见门铃响。他看着床的闹钟刚刚指过10半，知是勤务兵送货上门，先倒了半杯温喝了，再披好衣服走屋，打开门时发现人竟还在，就有些诧异。自从他接手全家务，原本每周上门打扫的人就不再来了，而他开始受罚以来，勤务兵更是只隔着门把东西放就走，算来除了荀七，这还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见人。

    可想到琴行里匆匆一面，那个眉目舒朗、待人的少年，和那个愿意声替他解围，着七先生的压力也敢委婉表达惋惜他这双弹琴的手的伶俐女……如果他什么也不，难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论什么规矩，这事他都是不该的。好不容易得了主人的宽免，他更该加倍谨慎。胡天不清楚他的份，贸然把信递了上来，他看过也就算了，但要说什么——他一个自难保的隶，有什么资格决定替别人？何况胡天毕竟是外人，主人的心思说不准，自作主张地绕过军的系替人把这样的事直接递到主人面前……这本不是他该拿的主意。

    待勤务兵走后，玲珑将材分门别类放冰箱，目光扫过琴案上端正坐着的玉玲珑，终究放不刚才映帘的那血，于是把信拿来展开，匆匆读完，看着页尾暗红透着腥气的签名，就有些坐立难安。

    玲珑怀着满腹心事，忍着一阵阵涌上来的眩打开盒，发现里面静静躺了两块糕，外酥，看去光泽诱人。他想着主人的吩咐，洗过手后拿筷夹起一块心咬去，淌来的还带着气的红豆馅瞬间漫过尖，香甜糯，合着酥，味极好，饶是他在病中，也被勾起了一。

    即使如今......

    他轻轻了，忍不住也笑起来——隶笑得这么甜，倒是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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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勤务兵见他接了信，也不多说，重新从手上挂着的袋拿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巧盒：“另外，官命令，这盒得当面给您，里面的东西请您趁吃。其余的都放在门了，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的是他想的这样，那么他是不是就有了一选择的底气？对霍岚来说，这本是个不需要犹豫的决定。

    他默默吃完两块心，心中犹豫更甚，恍惚着去拆袋里材之外的另一个包裹，却是拆一居家穿的睡衣来。厚实的秋冬款，衣宽松，摸上去手茸茸的，格外松。他把衣展开来，看是自己的尺寸，蓦地想起早上主人握着他的手腕皱的那一眉，圈一红，几乎就要落泪来。

    主人这是……真的揭过这一桩了。

    更重要的是，上次他向主人求的心，也是红豆馅的。他知，主人是不吃的，这定是特意买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