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是聪明。”荀七松开手，不轻不重地在隶脸上拍了两，随即懒洋洋靠回椅背上，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的隶：“就不怕聪明得过了？”

    向来驯顺的人难得这么定地说了个“不”字，荀七被勾起了兴致，故意压帘俯视着隶，慢悠悠问：“不愿意？”

    “哦？”荀七合地张开手，任由隶把他的外脱来叠在一边放好，轻轻挑了挑眉梢。

    玲珑心里发，手却毫不停顿。他觑着荀七的神，边用细致温柔的手法一帮主人放松小侧的肌，边轻轻把脑袋往前靠了靠，“过不过，都是您说了算的。”见主人没反对，他眨了眨睛，嘴贴上去，小心翼翼地在主人膝留一个浅吻，“隶聪明，您不喜吗？”

    他愉快地笑了一声，伸手指卷了卷垂在隶鬓边的一绺碎发，吩咐人去车里等他，随即仰一饮尽杯中酒，转冲彭玉：“得了，你没这个运气，人家不愿意呢。”

    酒气涌上来，彭玉直勾勾盯着隶看了片刻，嘿嘿一笑，向荀七：“官，您当真吗？您要是肯赏，属可就却之不恭了！”

    彭玉闻言愣了愣，不由得轻轻转了转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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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荀七轻笑了一声，伸手指住隶的脸，缓缓加了力气，“我要是真想送呢？”

    “您的命令隶都会听，您要是真想答应他，就不会来问隶了。”玲珑边回话边俯替荀七脱军靴，接着双手攀上来，一替他起小，“跟了您这么久，隶要是连这力都没有，就太蠢笨了。”

    主人喝了酒，心思真是愈发莫测。

    荀七笑了笑，却没回答，闭上睛放松安心享受隶的服侍。玲珑见了，也就规矩地跪回去，把全副心神都放在给主人这件事上。

    荀七低看着自他上车起就自觉在他边跪的隶，笑眯眯：“宝贝儿，今天胆大。”玲珑闻到荀七上的酒气，跪直伸手去解他外上的扣，“主人又不是真要把隶送去服侍别人，隶怕什么呢？”

    隶的跪姿和语气都无可挑剔，但荀七一就看来，在飘逸的广袖，跪在他脚边淡定回话的人悄悄攥了手指。

    啧，话说得好听，这个模样，倒像是有恃无恐。

    荀七余光瞥见隶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站起来重新倒满一杯酒，与众人一一碰杯：“能顺利结案，全赖各位辛苦，来，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刚刚这隶半分颜面也不给他，他心里多少窝了火气，不过既是荀七的人，他本不敢有什么想法。但见着官分明对这个隶并不上心——也的确，不过就是个隶，官的一时兴起，赏去伺候亲近的属几天，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若是真能把这个冷清清目中无人的隶带回家里玩几天……啧，到时候生死，还不是得哭着求他？

    车上。

    转宴至尾声，荀七扔星月馆的贵宾卡，宣布明早放半天假，在众人的呼声中走了包间的门。

    半晌之后，车驶军区院门，荀七忽然睁问：“对了，你这衣服哪来的？”

    徐方顺势举起酒杯附和着杨绪向荀七敬酒，胳膊压在后，终于抓住机会轻轻扯了扯彭玉的衣服。彭玉回过神来，虽不甘心，到底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赔着笑脸捧了个场。

    “官……”彭玉见人要走，还要再说什么，杨绪却先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今日托官的福，叫咱们涨了见识，也饱了回耳福，彭玉，咱们三组和在座的同僚该一起敬官一杯。”

    ……

    玲珑一直沉默着以一个优雅又恭顺的跪姿跪在荀七脚边，仿佛被谈论的人并不是自己。直到听见这句话，他才微抬起睛，语气恭谨，却是斩钉截铁：“回主人，隶不愿意。”

    “是，隶不愿意。”玲珑的神依旧不见波澜。他抬眸看着荀七，声音清沉稳：“主人，您的命令隶都会遵从，但您若是问隶自己的想法，隶不敢瞒您。”

    “隶什么都听您的。但如果可以，隶会试着求您。”玲珑顺从地抬起，笑得一脸乖巧，“而且隶这么听话，或许，大概，您可能……舍不得呢？”

    “来的路上，在琴行旁边的店里买的。您的警卫员说明天找您报销……”今晚一直表现得镇定自若的隶，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却第一次了羞窘的神，不自觉地抿着嘴小声：“您不是吩咐了，让隶打扮得好看些？”

玉的手果断换了个方向，拎起酒壶给自己又添了杯酒。

    荀七闻言，忍不住开怀笑了几声，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圈怀里，“宝贝儿，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我现在想什么？”

    荀七睨着彭玉微微眯了眯睛，随即笑了笑，转过抬起靴尖轻轻踢了踢隶的膝盖：“宝贝儿，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