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各项指标均正常，建议再留院观察几天。”祝籍与荀七并肩穿过走廊，在病房门停，“当然，必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准备居家护理方案。”

    荀七了谢。目送祝籍离开后，他推门走病房里。

    灯在四映清冷的白，病床上的女人半靠在枕上，微卷的短发略显枯，散落在肩宽大的病号服上，手臂上实的肌裹着嶙峋的骨，脸微暗，看起来并不比上午时恢复了多少。但她现在睁开了，而看见她睛的人，就很难再把她当一个虚弱的病人。

    她的虹是少见的浅灰，像银鸥的冬羽，柔轻灵，却有着足以划破青空，横渡沧海的力量。

    听见声音，她略偏过，目光静静落在荀七上：“天时不好，上总是不舒服，也不知明天会不会又是天？”

    “今夜有风，明天定是万里无云。”荀七答了这句暗语，边快步走向病床边笑起来，“这儿是颖城军医院，外面都是自己人，放心。”

    病床上的人未置可否，“东西在你手上？”

    “在分局，我从家里带了人过来，和曹万年的人一起看着呢，双重监么——”荀七拉过把椅，在床边坐，“你这个架势，都知非同小可。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略了，却未理会他的话茬，而是径自说了一串令，接着放缓语速，盯着荀七又一字字重复了一遍。

    “了意外，”见荀七郑重了，她的肩背松弛了些许，手指意识摸上床柜，却摸了个空，于是轻轻挑了挑眉梢，“对目标的行动很成功，朱鹮计划顺利拿到了权限，但很快就听见风声，他的位置坐不了。”

    “换了姓赵的还是姓王的？”荀七轻轻皱起眉，“何必先提了朱鹮又把他调走？是有人看什么了？”

    银鸥摇了摇，“上周，邢文斌的小女儿结了婚，记得么？”

    江北邢氏枝繁叶茂，自当代家主算来，四代同堂，孙众多。邢文斌在邢家二代女中排行居中，并不掌实权，这条婚讯，实在不是什么太起的消息。

    见荀七拧眉不语，银鸥轻轻翘了翘角，“要接替朱鹮的，就是邢家这位新晋的乘龙快婿。他本来就在赵安手当过差，既然成了‘皇亲贵戚’，接这个位，也算顺理成章，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