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泪尽，血ye全都ch0u离，剩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这样，不够吗？

    她蜷起，闭上双，泪落至脸颊，曾经她也以为奇蹟会发生，生命最终都会苦尽甘来，可爸爸妈妈苦了一辈，却嚐不到一甜。这世界，果然不存在奇蹟吧。

    从小到大的所有回忆片段，化成了一张张的照片，不停地在脑海里盘旋。不知为什麽，她先是想起了男孩。那个和她一样，受尽欺凌和委屈，却努力讨好霸凌者的男孩。

    後来的日，他过得好吗？

    小不知，她究竟希望他过得好，还是不好。

    再来，她想起了班导师。

    明明所有的一切，老师都看在里，却选择无视；班上那麽多学生，却只偏ai那几个善於谄媚、成绩优秀的孩。老师後来过得好吗？待人还是这麽不公平吗？人类活在这世上，是不是心要坏一，才能得到好的结果呢？是吗？

    个善良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黑暗中，小看不清那人影，努力地撑开那双哭得红的睛，想一探究竟，可当她撑起，却被一把抱怀里。

    那个人也在哭。

    她抱着小，陪着她一起哭。

    明天不会更好了，一切都停在这里了。

    小知，自己永远都没办法痊癒了。

    往後那几天，摺莲、烧纸钱，她b着自己，这些她其实一都不想的事。

    有时候，成，其实是一瞬间的事。

    那个人没有离开，这整个过程，她都在小边。

    「小，别怕，以後我会好好照顾你。」她乾泪，y是挤一抹微笑。

    那笑容真难看，小一也受不到快乐的气息，反而更加鼻酸。

    脑中的照片仍在飞舞着，画面最後，停在了爸爸和妈妈的脸上。

    爸爸说，要将家里的回收整理整理，拿去卖钱，才能买像样的衣服，参加nv儿的毕业典礼。

    妈妈手舞足蹈，表示着自己也要好好打扮，才不会让nv儿在同学面前丢脸。

    照片里，小笑了，笑得b谁都灿烂。

    故事很，当我说完时，魏青蓝杯中的饮料也早就见底。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如此钜细靡遗、仔细地，将这个故事说给一个人听。

    魏青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静默了许久。

    「也许就是看了太多，才会这麽讨厌老师这个分吧！」我笑着说。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曾经看过你写的作文？」他突然没没尾地问。

    「……记得啊，我一直想问你……」这也是我今天打算问他的问题之一，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我又忍不住开始怀疑，关於他有读心术这件事。

    「有一次，我去国文科办公室作业时，在辰诺的座位旁捡到了一张作文纸。」他略停了一，「我记得，那是辰诺给我们额外练习用的，题目是『听说』。」

    被他这麽一说，原先还一脸困惑的我，好像也有了印象。

    「我本来也没想多看，正打算帮他放回桌上时，无意间看到了上的其中一句话。」

    我没有作声，等着他继续说去。

    「『听说』二字，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词语——上面是这样写的。」他缓缓朝我走近。「想看清一件事或一个人，唯一需要的，是一双澄澈的睛。」

    我呆住了。

    呼x1变得有些紊，但我却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麽样的绪。

    「那些文字，看似平淡，却很悲伤。我开始有好奇，她为了什麽而悲伤？陶知颖，这个名字，从那天起就一直在我脑海里。」

    我们相互对望着，那瞬间，我竟然有鼻酸。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知魏青蓝接来想说什麽。

    「直到今天，我想我得到答案了。」他的呼x1平稳，丝毫受不绪上有任何波动。「陶知颖，你故事中的小，其实就是你自己，对吧？」

    我应该到意外，可又觉得一切都是意料之的事。

    或许早在我决定把故事说给他听的那霎那，便猜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因为，他是魏青蓝啊……

    我笑弯了，却没忍住泪。

    他不发一语地站在我旁，在书包翻找了，往我手中了包面纸。大概是怕我觉得尴尬，他刻意撇开了视线。

    我其实不打算哭的。

    过去和人说起这个故事时，我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彷佛用了第三人称的角度描述，就真的以为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

    「我陪你去等公车吧。」见我稍微恢复平静，魏青蓝低看了时间。

    我了，背起了书包。

    前往公车站的途中，空气很安静，我仰着，看着那片空的夜空。

    「这个故事，辰诺也听过吗？」魏青蓝盯着前方的地面。

    「嗯，听过，只是故事最後的结局，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笑了笑。「三时，是我最不快乐的一段日。从小被同学排挤、被人瞧不起，後来，爸妈走了，一路跌跌撞撞，是任凡陪着我，让我慢慢痊癒。她的离开，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後那稻草，那段时间，我的jg神状况很糟糕，即便向师求助也得不到回应。对那些老师来说，同侪之间有些不愉快，是正常不过的事，过几天也就没事了，但我自己知，我好不起来了。姑姑後来替我办了休学，我在家休息了一年，然後她带我去改了名字，一切重新开始。小是我，却也不是我。」我停了脚步，公车站牌就在前方不到一公尺的距离。

    「这段话，要是被陈静听到了，她大概又要哭得七八糟了。」魏青蓝吁了一气。

    我苦笑了几声。

    「在辰诺的认知里，小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位过客；我是个旁观者，看着小受苦，却从来不曾手相救。其实这麽说起来也没错，要是当时的我能够勇敢一，也许，事会有一些改变。」

    「你为什麽不直接告诉辰诺，关於你就是小这件事？为什麽要假装那些都是别人的故事？」

    「其实我也不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矛盾，不想让人知那些不堪的过去，却又暗自希望，有谁能在那个故事中看见我、拯救我。」说到这，我顿了顿。

    晚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路灯的光映照在魏青蓝的侧脸上，一切如此鲜明。

    「很复杂吧，坦白说我也常常ga0不懂我自己……」我笑了声。

    「不复杂，我能理解。」他此刻的神里，似乎b平常多了温柔。

    魏青蓝的回应，让我呆了几秒。

    「其实我觉得自己和你很像。」他回过，「这是那天在c场上，我想对你说的话。」

    「我们……很像？」我不解。

    他g起单边嘴角，「你的车来了。」

    「可是……」无视我的反应，魏青蓝自作主张地替我拦了公车。我无奈地瞥了他一，乖乖从袋中拿学生证。「你不搭吗？这台是53欸。」

    车门开启，而他没有任何动作。我想伸手拉他，他却往後退了两步。

    「你……」我有想翻他白。转过，我向司机大哥说了声抱歉，随後车门便缓缓关上。

    「你傻喔，有车g嘛不搭？」我快步走至魏青蓝面前。

    「这句话，你该问你自己吧？」

    「……你有时候真的很讨人厌。」

    闻言，他不置可否地笑着。

    「我猜，你是不希望我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才急着想把我赶回家吧？」

    「没有啊。」

    鬼才信。

    「算了，要等就一起等吧。」我一pgu坐了来，传了封短讯告知姑姑会晚回家。

    「陶知颖。」

    「g嘛？」

    「现在的你，已经b以前勇敢很多了。」

    我仰望着他，在路灯的光照，看不太清楚他此刻的表。

    「是吗……」我浅浅一笑，「谢谢你魏青蓝。」

    「谢谢你在故事里，找到了我。」

    那晚，我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整片的向日葵海，在湛蓝的天空，形成一幅丽的图画。前方有个人，不知为什麽，单单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就能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好像，已经很久没睡得如此安稳了。

    「你今天好像特别早？」一早，陈静边打着呵欠边朝我走近。

    「对啊，是b平常早了一。」我笑了笑。

    「你们昨天待到几啊？很晚吗？」

    「还、还好，不算太晚。」我有些心虚。没有想刻意隐瞒陈静什麽，只是不知该怎麽向她说明昨天後来发生的事。

    而陈静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的目光越过了我，落到了教室外的走廊。

    「那个……好像有人找你。」她缓缓开。

    我疑惑地转过，徐映璇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没有料想到她会到班上来找我，愣了几秒，我才慢慢起走向她。

    「好一阵都没遇到你了，最近还好吗？」她率先起了个。

    「还好，怎麽了吗老师？」我尴尬地笑了笑。

    她环顾四周，接着轻轻拉起我的手，走到一旁较少人经过的楼梯间。

    「我只是想告诉你，辰诺的事应该已经没什麽大碍了，你可以放心。」从她的表，可以看她大概也安心了不少。

    听她这麽说，我也瞬间松了气，「那很好啊，多亏有你。」

    「不，应该要谢谢你才对。」

    「我吗？」我苦笑，「你是指哪一？」

    她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往常般的笑容，「全。」

    空气突然安静，我们似乎都还有些话想说，却始终没人先说。

    「他最近过得好吗？」犹豫了一会儿，我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个我一直很想知的问题。

    「嗯，一切都慢慢回到轨上了。」

    「是吗，那就好。」我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你……要好好照顾他。」

    「什麽？」

    「你不是他的nv朋友吗？就像大家认知的那样。」

    她没有应答，我并不清楚此刻她是什麽想法。

    「其实有时候，那些言蜚语，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现在我好像稍微能够理解，当初徐映璇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早自习时间快开始了，我也该回去了。」虽然这麽说，但离开前，又忍不住回过，「老师，能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请替我转告他，现在的我，已经b以前勇敢很多了。」我微微g起嘴角，「以後，我自己保护自己。」

    她沉默了几秒，才轻轻了个，像是还想说些什麽，却又迟迟没有开，所有没说的话语，都化作一抹淡淡的笑。

    回想过去的一切，画面如此清晰，每个细节，全都有迹可循。

    也许，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放过彼此。

    当时，辰诺的现，对我来说就像浮木，我地抓牢，害怕再次往掉。明明对老师到失望，却又忍不住投以期望，打从一开始，我就了错误的选择。

    现在发现，或许还不迟。

    我人生中，那两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好像终於可以被轻轻放了。

    转过，早晨的yan光洒落在走廊上，我心中的某个角落，好像也被照亮了。

    从今以後，我不是谁的影。

    我就只是，我自己。

    「老师找你g嘛？没事吧？」一看到我回来，陈静便急着问。

    我摇摇，朝她b了个ok的手势。

    但心里，好像有什麽东西碎掉了，变得空的。

    「真的……没事吗？」

    「嗯，没事。」

    我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地别。

    却发现，无论经历过多少次离别，我都还是无法习惯。那失落，让人嫌恶。

    「失恋？」陈静一脸诧异。

    「你小声一啦。」我连忙摀住她的嘴。

    「欸！」她奋力挣脱，「我知分手这事只需要其中一方的同意，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不和他本人聊聊？」

    「不用了，反正也不会改变什麽。」我单手撑着，脑袋一片空白。

    「既然真的那麽决，那你g嘛整天摆个臭脸啊？」

    「谁失恋笑得来啊？」我翻了个白。

    「那可不一定，有的时候可以，看当时的对象是谁。」她认真思考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有想笑。这个小妹妹，总是能够让我从那些烦心事中稍微分心。

    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我还在思考该怎麽和魏青蓝说这件事，不想太过严肃，怕会影响了他的心。

    指甲敲着萤幕，发喀喀喀的声音。

    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会随意向人抒发心、吐心事的那人，尤其是在经历了这麽多事之後。但人生中总是充满了意外，陈静和魏青蓝，就是我最大的例外。

    「不就传个讯息而已，你有必要想那麽久吗？」她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中断了我的思考。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想了一之後，我缓缓在讯息栏中输了几个字。

    「嗨，我失恋了，说个笑话来听听吧！」

    传送键之前，陈静凑过来看了一。

    「烂si了。」她哈哈大笑，接着擅自替我发送了讯息。

    其实我也觉得很烂，莫名有喜。

    突然，手机震了两——

    ——「哪有人这麽突然要笑话的？你叫我去哪里找？」

    看着魏青蓝回传的讯息，我和陈静两人面面相觑。

    「他……每次都这麽快回讯息的吗？」

    「呃，偶尔。」我耸耸肩。

    还没想好怎麽回覆，他又继续说：

    「你之前为了他的事那麽担心，结果他就这样拍拍pgu走人啊？」

    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麽？

    不是不是，这其实是我自己的意思——我都还没来得及将想说的这句话打完，他就已经显示离线。

    我转看向陈静，这回换她朝我耸了耸肩。

    上课钟声在此时响起，陈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我则打开书包翻找等等课堂上要检讨的试卷。

    也是在这同时，我收到了辰诺的讯息。

    放学後，见个面吧。

    傍晚时分，我依约来到那间离学校有些距离的便利商店，辰诺的车就停在不远，我不安地走上前，拉开了车门。

    他瘦了。

    看见他的瞬间，这是我脑中唯一的想法。

    坐上副驾驶座，我轻轻地把门带上。我们像是都等着对方先开，却因此维持了好一段时间的沉默。熟悉而陌生，这样的画面，真是久违了。

    「我好像，还没有好好地和你谢。」他轻笑了声，「照片的事，谢谢你。」

    我不知该什麽回应，而他似乎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说去。

    「抱歉，明明知你的每件事都是自於担心，却还是像个小孩一样赌气，选择与你疏远。在那个当，单方面认为这麽对我们都好……」

    「那样的确对我们都好，你不用歉的。」我低，刻意不去看他。

    「但我明明知你不喜被人丢的觉。」他摘镜，r0u了r0u眉心。「抱歉。」

    抱歉。

    面对他的那些歉，我什麽也说不来。

    「其实这些我应该早告诉你的。现在才说，是不是来不及了？」

    见我始终沉默，他叹了气。

    「今天青蓝传了封讯息给我。」

    我惊讶地抬起，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在讯息中痛骂了我一顿。对於我就这样将你抛，他似乎很难接受。殊不知，这回被抛的，其实是我。」他无奈地笑了声，「看到讯息的当，老实说我有生气，撇开他是我学生的分不说，我并不认为他有资格cha手我们之间的事。再说，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我也是到莫名其妙。」

    我呆住了。怎麽也想不到魏青蓝竟然会这麽冲动，一也不像我认识的他。

    「但後来冷静想想，其实也不难理解他想为朋友的本意。毕竟站在他的角度看来，我就是伤害了你。」

    「没什麽伤不伤害，事过去了就好……」

    「事真的过去了吗？」他顿了顿，「我们之间，也过去了吗？」

    他没有等我回应，而是扬起了一抹微笑。「也对。分开，从来就不是两个人一起决定的事。」

    有时候，我总会想着，那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是不是无论怎麽绕避免，都还是躲不过？

    b如说，我们的相遇。

    b如说，我们的分离。

    说再见很难，尽练习过无数次，都依然。

    我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假如他不是以老师的分现在我面前，我们会不会拥有不同的结局？

    谁知呢。

    「谢谢你。」他轻声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我闭上了睛，「谢谢你。」

    「欸，你怎麽会跑去骂辰诺啊？」

    回到家後，我传了封讯息给魏青蓝。

    大概是还在补习班吧，他并没有上回覆，一直等到几个小时过去了，他才回答了我的问题。

    「因为你是我朋友，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我就这样躺在床上，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久。

    朋友啊……真的好像梦一样。

    「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苦笑，了时间把一切的经过告诉他。他听完後并没有立刻给反应，而是停顿了几分钟才回讯。

    「你不会後悔吗？」

    「我也不知。毕竟我们都猜不到，未来到底会怎麽样。」我停顿了，「但就是一直觉得，心空空的。」

    少了辰诺，将来的生活模式也会被改变，有时候还是会不小心忘记，现在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他不在了，但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还是能看见他的残影。

    「很正常吧。」

    「是吗？但明明是我自己的决定啊。」我意识地叹了气。

    「一段的结束，就像是一习惯的戒除，无论是离开的人或是被留的人，肯定都不好过。」

    我愣了愣，突然不知该什麽回应。

    聊天室就这麽被闲置了几分钟，魏青蓝话锋一转，莫名其妙开始说起了他们班上同学发生的趣事。我虽然有些纳闷，却还是被他那独特的叙述方式给逗乐了。仅仅是透过文字，好像也能想像魏青蓝说这些话时的表，大概就是一本正经讲g话吧？

    也不知是不是话匣被打开了，他越说越多，我都还没看完上一则讯息，他就又传了新的过来。

    「你g嘛突然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啊？」我好奇。

    「当作补给你的笑话，这样你应该没空难过了吧？」

    我收起了笑容，反覆地咀嚼魏青蓝的这段话。

    「谢谢。」虽然我将所有心简化成短短的两个字，但我相信，他都能明白。

    「白痴。」

    就如同我也能明白，他所说的话，背後真正的涵义。

    我们聊了很久，当我注意到时间时，已经是凌晨两了。

    「魏青蓝！」我从床上了起来，「两了！我居然都没发现已经这麽晚了！」

    「你才知你废话很多啊？」

    「可是你怎麽还醒着啊？你不是都很早睡吗？」我记得平时十一左右，他就会准备就寝了才对。

    「对啊，我的灵魂早就已经睡着了。」他停顿了一，「但是我怕没人和你说话，你又会开始难过。」

    我一个字也说不来。

    只是静静地盯着魏青蓝传来的讯息，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