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急，对方都会用足够专业和冷静的态度提问，不你多想争分夺秒，都要走完这个程。都要条理清晰地回答“是否有意识”“过往病史”这些问题。这是应该的。惠姨报完地址，最后说：“快一，快一，我家孩的，真的很重要。”谁的不重要呢，宋悦词当时这样想到。但又因为惠姨的这句话，后知后觉了满脸的泪。她躺在地上，空落落地看向二楼，仿佛那里有谁站着。宋悦词声音压抑着，她像是好不容易在氧气耗尽的最后一刻脱离了桎梏，重新呼到了新鲜空气。“不要告诉外婆。”她这样说，在惠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她时又自己改了主意， “还是告诉吧，但不要告诉她严不严重，你就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惠姨成了她秘密的保护者，每天在医院陪着她，推着椅送她去学校办暂休，看她复健训练时心痛得要哭。妈妈和外婆都不在边的日，她只有惠姨。所以为了惠姨，她愿意拜一拜神佛。“宋悦词”，从名字开始就让人觉得诗意万千。宋涛往香炉里上了香之后靠近凌越，“你觉不觉得她真的不一样的？”凌越没搭理但也没制止他说去，宋涛：“我也描述不好，就是你看啊，脸那么好看，舞得那么好，有些人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喜，她什么都不用大把的人捧着心往前凑。”凌越拂去手上的一香灰，“你这话有意思，那些心里想的什么你不清楚？别污佛祖耳朵了。”宋涛急了，“哎，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这个年纪，拥有这么多在别人看来求不来的东西，再怎么心平气和，也不可能是她这样的吧，觉…… 怎么就一看到了，她明明前途无量的吧，你姑姑不是说了么，当首席培养的苗。”“我还是喜活泼闹的女孩，每天围着我叽叽喳喳，那才觉得到生活的意义和乐趣啊，她这，得我攀不上。”凌越从来上香的人群里看过去，宋悦词是神最淡的一个，不远的菩提树被风得簇簇，袅袅的烟拂过她的脸。她好像真的没有愿望，也真的不信满殿神佛能知她掩埋的心事，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就班来完成任务的人，而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移开目光，抬手腕看了表，促宋涛，“赶，要过了你说的吉时了。”“哦哦，那快走！”他们往上，宋悦词往。两侧过中间隔着一尊巧大气的莲石塑，六朵石莲栩栩如生。宋涛着急向上跑，被一小师傅拦劝告，“施主莫要急行，以免冲撞。”

    他停住脚步回去喊凌越，正巧看到凌越和宋悦词同时经过那尊莲石塑，同样的步调缓缓，同样的目不斜视。称得上是冷漠的氛围。他之前到底得多看走，才会觉得这两人应该有况啊，他怎么会觉得这两个人能住一起啊？！开玩笑！总算在吉时之前到达，主持大师已经在等他们了。对方将东西一一递给宋涛，宋涛这回端起了足够虔诚的态度，从对方手里郑重其事地接过了一堆东西。等再跨寺庙门槛，日已升至最。离后慈眉善目的金佛像越来越远，走至半山腰，宋涛突然回过，语调与以往天差地别，“像给我大哥，了金箍。”“这金箍还是我亲手来取的。”凌越闻言并不多说什么，只从他手上将东西全接过，不算安地拍了宋涛的背，“现在算我亲手取的。”宋涛看着走在他前面的凌越，只觉得这家伙确实如他爷爷所说，天生成大事者。明明是他们这辈里最自由选择最多的一个，照理说不需要备什么撑天撑事的，他么，活得随意开心最重要。偏偏凌越能撑事，虽然在国外待了那么久，结果他们这一堆人，除了秦琛，还真就都需要他时不时地解救。“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摇个签吧，说不定我摇个我大哥不宜嫁娶，我立刻带回去给我妈看！”凌越用一“宋涛你今年几岁”的目光看着他，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本没有讲的必要，但凌越还是开了。“嗯，你带一支签回去，然后你大哥就能不订这个婚了？他就能自由了？还是说，他能够放弃现在已经得到的所有利益和权利？”他是想着安宋涛的，“你大哥跟你不一样，对他来说，不重要，自由也不重要，他是个大刀阔斧的野心家，他愿意为此付。”宋涛没说话，过了好一会，他认命似的叹了气，“也是，总不能指望我这个当弟弟的，那我们家就完了。”“不过我还是想摇个签，咱们回去摇一个呗。”宋悦词接了个电话，惠姨知她在十安寺，是要她去求支签。“惠姨，我不信这个的，而且我刚直接坐缆车上来的，就只走了一小段路，佛祖大概会觉得心不诚。”“那是你伤着了啊，医生都说了，要保持运动，但不能剧烈运动，好孩，听话，去求一□□里的师傅解签可灵可灵了，你有什么事，总也得稍微解一解，全埋在心里，要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