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多了假模假样的，也因人的自私与卑劣而到安心。

    他从不估自己的品行，既然世人大多如烂泥，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们得了旁人，那便意味着他也能脱得了。

    死亡是无解的命题，追忆逝者更是终生都摆脱不了的伤痛，比起陷在淤泥里无望的等死，移别恋反倒是重获新生的希望。

    而相似度远超他人的“宋念生”，就是一个很好的过渡。

    可他心底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挣扎。

    它在质问他，“如果一切真如你所想，你为何会在初见宋念生时那般愤怒？为何会误听成‘念声’时，愤怒到恨不得将他扔悬崖？念声念声，你是不想念？还是不敢念？”

    那声音拚命嘶吼，依旧无法唤醒意志如铁的姚湛空。

    念与不念，那都是死人。

    人死不能复生，他不想毁了自己。

    他掌握着那么多人的命运，没理会让自己的人生失控。

    姚湛空闭又睁开，那微弱的星火如被冷浇灭，化作青烟一袅，再无声息。

    自始至终，他用餐的节奏一秒没，呼的频率也未变分毫，他依然是商场上诡谲多变、笑里藏刀的诡狐，思绪一变，便是千万人命运的转折。

    甚至连坐他旁的宋磬声都不知，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姚湛空看待他的态度已然变。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姚湛空右手边的位置，尽垂着眸，但角的余光依然能看到他正动作优雅的用餐。

    一餐结束，宋磬声起推来餐车，开始收拾餐盘。

    姚湛空却没离开，隻起让开位置，默默看他动作。

    事罢，宋磬声规矩：“先生再见。”

    姚湛空站在窗边，背对着夕，明明整个人都在温的橙光里，可藏影里的面却有丝违和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