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他大概十六七岁，眉如画，穿着件简单的白t，似是刚刚课，手里还抱着两本雅兰斯的外语书，正笑意盈盈地望着照片外的人。

    宋磬声愣了愣，翻遍记忆也想不起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隔着玻璃碰着照片泛黄的锁边，一看就知这张照片已经被挲过许多遍了。

    可在这一刻，他除了回忆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之外，想起的依然是姚湛空。

    他终于意识到，在刚復活的那三个月里，姚湛空为何总是执着于和他拍照。他那时并没有想其中的义，隻以为是他一时的意动。

    可直到此刻，直到在裴野鹤办公室里看到自己相片的这一刻，他才懂了姚湛空总为他拍照的意义。

    照片是留念，也是寄托。

    当时的姚湛空并不自信他会一直留在自己边，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留影，想供以后怀念。

    他要是早想通，是不是也能替姚湛空拍几张照片？好歹是个念想。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对裴野鹤到些许抱歉。

    人是一奇怪的生，思绪和理智总是背而驰，他明明知自己会有无数个怀念姚湛空的时间，可还是免不了在属于裴野鹤的三个月里，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他。

    人活着在边，人死了在心里。

    这话，在谁上都是适用的。

    可姚湛空已经死了，关于他的照片，似乎也只有留在他手机里的那张合影了。而他的手机，正连同宋磬声手上的戒指与项链一并存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至少，他不会在这三个月里碰它们。

    他或许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但至少能在行为上履行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