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卖面换来的那些钱拿去买了砒霜，用来买通药庄伙计的钱反倒甚少。”宋迤叹息一声，说，“你们不该嫁祸给黄必，他惦记着给自己洗脱罪名，差人跑遍了全城的药铺，找到了那个卖你们砒霜的伙计。”慧婉涂了蔻丹的指甲抠着桌面，最后说：“没用。”推理失败的金萱嘉正是心虚不安的时候，听见她这么说立即张起来：“你说谁没用？”“说黄必没用，怕得跟什么似的。说那个伙计没用，说好了拿钱办事，却被别人收买，比女还不守信用。”慧婉停顿须臾，说，“也是我没用，没瞒住你们。”宋迤看着她，问：“杀何贵远，是因为何兰芳吗？”唐蒄啊一声：“怎么又扯上何兰芳？”宋迤解释：“你刚遇见何兰芳，转就被慧婉推了。除了为着何兰芳，我也想不别的理由。”明明可以不告诉她们为什么杀何贵远，叫她们如鲠在，猜测一辈。思虑没耗费多少时间，慧婉只捡了些自己想说的说：“绻香和绣烟的名字都是来这里付老板给的。只有我，只有我的名字是我娘替我取的。”她说到这里，似是斟酌着要不要说去，最后还是说：“她不要我多漂亮，不盼着我能用貌招来多少客人。她只希望我个聪明人，以后能过上好日。”唐蒄踟蹰一阵，问：“那你现在怎么会来这里？”“因为我娘死了。”慧婉几乎是在她问完的瞬间就抬回答，她没盯唐蒄多久，而是瞪着金萱嘉，“你不过是命比我好，要是你也家中落，场不会比我好。”金萱嘉像是一被她掐中了咙，宋迤抢在她发火前挡在慧婉面前，问：“何贵远将他的侄女卖来这里，你找他一个人便是，他的孽和二少有什么关系？”“金峮熙的事和何贵远有差别吗？”慧婉笑，“金小不妨设想，若是现了比你家更有威势的人家，依你二哥的会不会拜服，和何贵远同样的事？”她说着，也不知哪来的胆量，竟起走到金萱嘉边说：“我就是落魄的你，别拿着你家那几分钱羞辱人。”唐蒄看得目瞪呆，金萱嘉颤抖着转要骂，她却没给金萱嘉机会，也不回地走了房间。绻香也赶忙跟上，绣烟本就是后来才帮着她们隐瞒的，这里也不是她原先的房间，见慧婉和绻香走远便也低着离开了。没想到慧婉有这样的气，宋迤暗自后悔不该激她，再去金萱嘉反倒会让她更生气，于是就默不作声去收拾桌面上黄必送来的信和付老板提供的游船地图。但唐蒄没有这样的经验，看着金萱嘉气得抿着站在原地，怀揣着一颗好心去劝她：“金小你别生气，她说的那些都是假如，不可能发生的。”宋迤担忧地回给她使，唐蒄还要着劝几句，金萱嘉立即转大声说：“她凭什么骂我？”看她这个反应就知事有无可挽回了，唐蒄决定破罐破摔，照自己的心声说：“是你先揣测她的，她杀人不是为了钱，那样说是有不尊重她。”

    “她是杀人犯，你替她说话？”金萱嘉气不打一来，指着慧婉离去的方向质问，“是我嫖的她吗？”“不是啊。”唐蒄吓得往后缩了缩，小声为自己开脱，“你也别跟我说这些嘛，又不是我骂的你。”金萱嘉气冲冲地说：“还傻站在这里什么？她都承认是她杀的何贵远，你怎么不去通知警察所来抓人？”唐蒄犹豫：“她也可怜的……”金萱嘉用力推开她，跟慧婉一样昂着走了。唐蒄被她推得差撞到旁边的桌上，楼人攒动，她追去都看不见金萱嘉的背影了，只好又回到房间里。宋迤已经收拾好了图纸，看着唐蒄瘪着嘴回来，毫不留地给她记：“你刚才就是往枪上撞。”唐蒄两手抄在袖里，也不这床上之前躺着谁了，坐说：“她被慧婉骂得委屈，我好心劝她反被她骂了一顿我也委屈啊。”她说完看向宋迤，“我能骂你吗？”宋迤没答她话，估计是不行。唐蒄低看着自己的袖，又对宋迤：“你上还穿着慧婉的褂呢。”宋迤像是回过神来，也有几分失意：“嗯。”唐蒄无意识地抠手，在屋里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墙上的挂钟上：“都快一钟了，这时候回去我怕不安全。”她怀着希冀说，“那个，你会送我回去吗？”宋迤思索着从窗望去，回跟唐蒄对视：“金小叫司机把车开走，现在我也没车回去了。”“次记得别在这时候惹她。”宋迤将那堆图纸随便叠起来往袋里一，好一番努力掏几个铜板来递到唐蒄面前，“以后我们还会见面，你记得还给我。”唐蒄接过那几个币：“不是，你这么小气？”宋迤自嘲般说：“我不是金小，更没有借贷卡。”唐蒄低端详着手里微微攒着些尘灰的币，突发奇想：“等你转正了会不会就会变有钱了？”宋迤极少见地答她的腔：“什么转正？”唐蒄笑着比划：“候选人。”宋迤看着手里仅剩的几个币眨眨，忽然握拳，格外定地说：“我是不会嫁给金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