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说：“随便逛逛，在家里也是闲着。”唐蒄了然地，隔了一会儿又看着坐在金萱嘉上的金芳菲言又止地说：“这位是……”“这是我家最小的妹妹，看着可吧？”金萱嘉就差把金芳菲举起来炫耀，低对她说，“跟蒄打招呼。”金芳菲向来乖巧，听话地说：“蒄好。”“金小好。”唐蒄还伸手跟她贴了贴，笑着说，“现在有两个金小了，我要怎么称呼你们二位呢？”金萱嘉心不错，竟也有闲心跟她开玩笑：“限你车之前想到区分我们的办法，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金先生来主持公：“不许这么跟蒄妹妹说话。”唐蒄嚼着手里的饼，无所谓地说：“我现在就可以想来啊，金大和金小，以后我就叫你金大。”金萱嘉脸骤变，没怎么开的宋迤说：“这样叫不好，还是萱嘉小和芳菲小更为妥当。”唐蒄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地继续吃饼。金先生没再抛话题，金萱嘉也不说话，气氛又回到之前的凝涩状态，弥散的尴尬甚至比先前更甚。难是刚才说错话了？唐蒄忐忑地思索着，抬撞上宋迤的目光：“你怎么老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宋迤说：“你欠我钱。”唐蒄愕然，金萱嘉锐地听见这句，立即转脸过来凑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宋迤没说话，唐蒄迅速找到理由：“你之前把我和宋姨留在那地方，大半夜的，总不能一个人走回去，宋姨借我钱，让我找黄包车回家。这都怪你丢我们。”金萱嘉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上回的事的确是她理亏，但看唐蒄那小人得志的样又不想让她嘴上占上风，只好：“这能怪我吗，是你先来惹我的。”“我没带包，晚时候再给你。”唐蒄无视金萱嘉，转向坐在她旁边的宋迤说话，“你那时说我们还会碰见，原来是真的。说遇到就遇到了，看来欠钱注定要还。”金先生乐：“这就叫缘分哪。”唐蒄嘿嘿一笑，望着面前的曲奇直搓手，说：“这列车真的是区别对待，我们那节车厢都没有这吃的。我们赶车没吃饭呢，我拿几个回去给我朋友，行不行？”苏缃笑：“拿吧，我们这还会再续上。”

    唐蒄动作飞快，怕她反悔般收了几个饼走掉了。苏缃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神如常转回来，说：“我看这唐蒄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值得你上心呢？”金先生说得很是认真：“这就别怪我说你见识短了，她和宋迤是一样的人，只是现在不信任我们，不肯透真实份。等我们多给她些恩惠，她必定会来投靠。”苏缃思忖片刻，对宋迤：“宋迤，你觉得呢？”宋迤如实说：“除了欠我钱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没有？你这两年来从遇见过和你一样的人，”金先生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压低声音说，“报纸上的事我也找人打听过，千真万确，不可能是假的。”宋迤看着他，沉默一阵又说：“我不清楚。”“你别是忧心我们招揽到她，威胁你的地位。”金先生挥手，“安心吧，咱们家里求贤若渴，多多益善。”他的保证没让宋迤安心多少，反倒是更多疑虑涌上心。金萱嘉见她低垂着一言不发，又不敢当众言忤逆父亲，于是选择抱怀里的妹妹不说话。家里还是父亲说话最有份量，念书的钱也是父亲给的，全家都仰仗着父亲在社会上的地位，没必要为了宋迤给父亲甩脸。要是唐蒄也来了家里，依她那个表现的，宋迤还真有可能被她挤兑到角落里去。宋迤或许正是在忧心这个，所以不肯对任何人说对唐蒄的看法。金萱嘉心里烦躁，不自觉地将手里的纸巾搓成条，也不知要怎么开解宋迤，还是唐蒄从她那边的车厢又跑回来，才打破了这边沉寂的气氛。有了之前的经验，乘务员便不再拦她。她从袋里掏枚锃亮的币来，递到宋迤面前：“来，还给你。”那枚币就停在宋迤视线平齐的地方，金萱嘉暗中观察她，她像是兴，抬手把唐蒄还的钱拿来。“你怎么又回来了？”金萱嘉抓机会调解气氛，“跑这么远回来就为了给宋姨钱，你还讲信用的嘛。”“我可不是为着这个来的。”唐蒄神神秘秘地躬来，指着站在观光台关上地铁闸门，“坐在那边的那个人是卢秀清诶，她好有名的，我朋友很喜她。我跟我朋友说在这里看见她，她叫我来要份签名。”“你朋友喜她？这年瞎了的人可真多。”金萱嘉好心提醒，“想要她的签名的话，你最好表现得谦卑狗一，别到时候挨她骂，那可就得不偿失啰。”唐蒄不明所以，拿着纸笔往观光台那边走过去了。金芳菲坐在金萱嘉上，回正好能看见站在外面的卢秀清，问：“那个人一直站在车，难就不累吗？”金萱嘉没好气：“嘴那么讨人厌，累死最好。”苏缃笑着说：“你嘴上也没放过她呀。”一等车厢车附近都有观光台，卢秀清就靠在观光台上没动过。唐蒄拉开铁门在旁边小声叫了她的名字，她没有回答，唐蒄觉得奇怪，壮着胆搭了一她的肩膀，卢秀清整个人就支撑不住般颓然倒了。